泪尽而死。
沈无道此时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扒光,被容瑄看着,审视着。
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对容瑄的情感,只是他知道这不会有结果,容瑄寄情山水,而他志在朝堂。
他们殊途,也不同归。
这一点,沈无道比谁都清楚,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沈无道发觉自己的心意,无比的害怕,就像当年他发觉自己无法对新婚的妻子产生感情,怀疑自己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一样的心情。
他十八岁娶妻,心里并无波澜,只觉得那是一件应该完成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爱护尊敬自己的妻子,他确实也如此做了,他们齐眉举案,相敬如宾,他们甚至有了三个孩子。
只是没有爱意。
后来他妻子缠绵病榻,快要病死的时候,抓住他的手,哭道:“夫君,你没有心啊。”他也只当她是病糊涂了,生生地掰开她的手指,处理公文去了。
他妻子病死了,他也没觉得难过,他那时已经承认自己没有心了,无泪无心。
其实没有心也很好,这样他就不会为俗情所扰。
沈无道轻轻地放开容瑄,转身慢慢离开。他觉得头昏脑胀,咽喉一片甜腥。容瑄怕他有事,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沈无道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容瑄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沈无道。
沈无道慢慢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装饰华丽的床上。纱帐被放了下来,看不见外面的情景,沈无道摸了一下身下的被子,柔软舒适,是上好的丝衾。普通的土匪寨子中断乎不会有此等物品。他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现在是最柔软细致的绸布,只在袖口、领口绣着金丝八爪菊。
沈无道轻轻吐了一口气,坐起来掀开帐子,发现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床头立着一个小丫鬟。那丫鬟见他醒了,急忙上前福了一福,沈无道摆摆手,问:“这是哪里?容瑄呢?”
“这里是落虎山清风寨,您说的容瑄公子,奴家并不知晓。”
正说着,一人推门而入,沈无道抬头一看,是那日欺骗自己的人,面色立时冷了下来。那人示意丫鬟出去。他自己上前作揖拜道:“在下顾云房,是容瑄的义兄,我义弟有事回去了,托我照顾阁下。”
沈无道看着自己的衣服,默不作声,顾云房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道:“这衣服是丫鬟给你换的,你身上的东西是义弟拿出来收在你的枕下。他特地叮嘱说你急火攻心,须静养半月方可起身。”
沈无道听了,忽道:“好了,我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顾云房点头叫他好好休息,有事叫他,便退下了。沈无道立刻掀开枕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公文,确定无人拆看,又找了一下,果然在最下面发现了容瑄留下的信。
信中不过解释了一下前几日的闹剧,并道歉,顺便说了一下顾云房与此事无干,若沈无道还不解气,就等他回来给他打两下。最后说他肯定不会按照自己的叮嘱静养半月,只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沈无道看了信,便直接烧了。才过了半日就要离开,顾云房苦留不住,只好随他。却说他既然答应了容瑄照顾他,君子一诺千金,于是自己便要护送沈无道回去,沈无道也不理论,只随他去了。
却说沈无道回到邯郸,顾云房才知道他就是当今太子。
顾云房本该回去,可是他却舍不得回去,因为他的魂儿好像丢在了邯郸。
展眼便入了夏,顾云房竟在沈无道手下谋了个差事,办的颇为尽心尽力。近日沈无道的得力助手,杨好文忽然被参了几个本子,仔细一查竟有不少亏空。就被降职在家思过,顾云房顶了杨好文的位置。
容瑄的书信仍然按时而至,沈无道也像平常一样回信,只是到了夏末,北方忽然爆出当今太子当年救灾,曾经下令杀了一百余人。
沈无道到了焱理教的地盘,为了立威,杀了一些闹事的人,只是那些人当年就被他安抚好了,现在有人追究,肯定是要找他的茬。沈誉为了给焱理教一个交代,就暂时撤了沈无道的职,责他在家闭门思过。
焚神节过后,这日沈无道正在园中自己跟自己对弈,忽然听见有人上报:“殿下,顾云房大人遣人送来药品。”自从清风寨之后,沈无道身体一直时好时坏。
沈无道点头,道:“替我谢谢顾大人。”
半晌,他身后忽然有人扑哧一笑,沈无道转头一看,只见容瑄一副小厮的打扮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看你,我听说了你的遭遇,想着要是光明正大来看你,肯定会给你带来麻烦,就扮成顾大哥的小厮来看你喽,毕竟顾大哥经常派人给你送药。”说着,他递上手中的东西:“这个是天山雪莲,清心火最好不过。平时用来泡水喝便可。”
“天山雪莲。”沈无道接了过去。
“对呀,我去了一趟昆仑山,给你摘的,新鲜的呢。不过它开的时候最好看,现在只有其形,而无其色。什么时候你得空了,和我一起去昆仑山看一下就知道了。”说着,容瑄便坐在沈无道对面,刚坐下,他就站了起来,沈无道不解,问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这里是不是有眼线,我要是这样不知规矩,被人看了去,给你,给顾大哥都会带来麻烦。”
沈无道笑道:“是我疏忽了。”于是二人来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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