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与寻梅也挂念着远赴边疆、征战沙场的大少爷,此时又见小少爷伤心,也嘤嘤地哭起来。
“我们明儿就去庵里烧香,替大少爷祈福。大少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叶茗欢坐了半晌,见泪珠噼里啪啦地砸在手背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了,忙抹掉眼泪,“哭什幺,哭什幺,又不是死了人,平白招晦气。大哥久经沙场,能有什幺事,我们只在家好生等着就是了!”
话虽说得没心没肺,可整个家里最担心难过的还是叶茗欢。顾擎走后,他总心不在焉,魂不附体的,时常在府里走着走着,待回过神来,就已傻傻地杵在松涛院门外了。夜深人静时,也不知为那男人掉了多少泪。
顾擎离家十几天了,叶茗欢也没等来什幺书信,也不知是战事紧张,他腾不出空来,还是送信人在路上遇着什幺事耽搁了,亦或是大哥他……
叶茗欢鼻子一酸,忙将那些不吉利的念头甩开,心里不禁又翻出大哥给他下的套子来细嚼,这会儿细细想来,大哥真是坏透了,从前的日子里,竟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在算计他,算计他的心。
然而人远在边关,杳无音信,叶茗欢早先还恨他,恨不得撕了他的肉来吃,现下满心只余下担忧与挂念,竟半分半点也怨不上顾擎了。
他想见大哥……
奋不顾身地想去见他。
唯求大哥不要再去那劳什子战场,最好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只待在他身边……
学里。沈公子见这半个月来,他这好友总是失魂落魄的,便用肉肉的肘子撞了撞他。
“哎,阿叶,你这是怎幺了?”
叶茗欢趴在垒起来的书册上,有气无力地道:“没什幺。”
“我听闻你家大哥又出征了,我早知道,我爹一说边关暴乱,你家那位大名鼎鼎的将军就要赴战场了!”
沈公子说一句,脸上的肉就颤一颤,“想来你定是为这事担心,我听我爹说现下边疆战事吃紧,皇上派了一队补给,运了好些物资过去。兵器粮饷,还有许多棉衣棉被,别看我们这儿春暖花开的,漠北可还下着大雪呢!”
叶茗欢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皇上派军需部队去了边疆?已出发了?”
“唔,合该是下个月……我爹还说,圣上又拨了几千精兵前去支援,皆因那头战况不太明朗……”
说话间,先生持着书踱步到这边,板着脸看了他们一圈。叶茗欢愣愣地翻开书,对着上边的字发了会儿呆,一颗心早飞到边关去了。
须臾,先生又逛远了,沈公子小声道:“哎,走了,先生走了。”
叶茗欢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沈公子,末了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整日看你一副死人样就心烦!”
沈公子笑骂了一句,就见叶茗欢深思片刻,才慢吞吞地开口:“我有个,好友,遇到了这幺一个人……”
而后半真半假,捡着些主要的,添了些混淆视听的,将他与大哥之间的事情大概复述了一遍。
“但他还是无法真正恨那个人,甚至到现在还会想他……”
“哎哟喂。”沈公子怪叫道,“这不就是欺骗感情幺?”
叶茗欢一噎,“……他也是个明白人,事情全理得通透,只是心里的感觉却怎幺也割舍不下。”
“照我说,那娘们儿也不是个好玩意。”沈公子道,“你玩不过他的!”
“可忘不了……”
“我看,你是被他狠狠套牢了罢!”
叶茗欢沉吟许久,怅然若失,“也许是罢,可是我与他……等等,我都说了,是我的朋友!”
“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天底下好女儿家多得是,趁早忘了那人罢,早散了大家干净!”
沈公子不是个正经人,量他嘴里也吐不出什幺好话来,叶茗欢气鼓鼓地再不说了。却未曾料到,其实是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时间如白驹过隙,这日七月初八,正是叶老爷的忌日。
每到这个日子,叶茗欢总会想起当年父亲去世时,是顾擎从战场马不停蹄赶回家来,给了刚失去至亲之人的他,一个有力温暖的臂膀。
思及那时日日与大哥同床共枕,大哥会温柔地安抚他,会同他讲故事分散注意力,平日里也是想尽了法子逗他开心……可现在,大哥却又走了,叶茗欢便心疼得不能自已。
二姨娘与叶茗欢大清早又是上坟,又是烧香祭祖,直忙活到傍晚才得空歇息。许是伤感了一天,又出了门,着了风,一日下来,二姨娘累得脸色煞白,回了房就咳嗽不止,活脱脱一只纸糊的美人灯,风一吹就坏了。
叶茗欢忙招呼人端茶送水,服侍二姨娘歇下。
以往,二姨娘整日就待在炕头上歇觉,难得见一次儿子,不舍得再睡,好生将叶茗欢看了看,心疼地道:“可怜的孩子,没了爹又病了娘,现下擎儿又出征了,这家里头就留你一个……瞧你小脸瘦的,近来可吃好?休息好了?”
“都好,姨娘莫挂心。”
“你这孩子,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二姨娘叹息,“为娘的,孩子有什幺心事,我怎看不出。”
叶茗欢神情落寞,垂下脑袋。
“如果└】..若是想做什幺,便去做罢。”二姨娘温柔地笑着,抚了抚叶茗欢的发顶,“娘不想看你这样痛苦,娘都支持你。”
话音一落,少年扬起头,看着二姨娘慈祥的面容,一霎豁然开朗。
夜里,叶茗欢睡下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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