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而磨人,有一丝微弱到难以辨识的硬咽。
“你骗我。”
——不是“混蛋”,不是贱人”,不是“你会下地狱的”,为什么他就像个还没学会怎么恨的小孩子,连一句咒骂都要带着哭腔?林瑞安站在炽烈而刺眼的阳光下,渐渐看不清他的背影。
灰雾弥散,烟早已燃到了头,手指灼灼的发烫,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你骗我。
这句话好比一根针攘进皮肉里,他啧了一声,睁开半眯的眼,把焦黑的烟头丢在地上。
“等等。”
当那些人快要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开口。
“不好意思,这人我不卖了。”
*一点说明:美国法定成人年龄是十八岁,但联邦法律里有许多针对二十一岁以下年轻人的禁令,因此这里普遍意义上的成人年龄是二十一岁。
第四章
“什么?amp;;听到林瑞安临时变卦,一行人齐齐站住。
他们先是质疑,然后交换了各自不满的眼神,一个黑人转过头来斜晚着他,脸上似笑非笑,故意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ap;;另一个人恐吓似的拉了一把枪保险,也没有解开崔璨的手铐。
林瑞安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平时没少和这些人打交道,深知激怒对方是什么后果,在场的没一个善茬,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打发走?。
“当然不。”他抱歉地笑笑,略一思忖,调头从开着的门里跑了进去,拎出两只棕色的皮箱来。
其一就是他之前藏在床下的那个。
“实在不好意思,我跟这孩子还有点儿矛盾没解决,他脑袋有点问题,jung要是不满意,就得连累各位了。
他不光退了钱,把两箱贵得扎心的大麻递过去,面儿上还要假装慷慨和为难:“一箱替我送给jung,他识货,就说是我孝敬他的。另一箱您几位分了吧,如果觉得对味儿,下回还管我要。”
这番话说完,见那几个人也有收下的意思,他便悄悄用手指勾了崔璨的手铐,把人往回带。
“几位受累了,我赔个不是。”
“话说得好听,”那个熟人盯着他脖子里的吻痕好久,表情促狭地齿冷道:“是被操爽了吧?真新鲜,你什么时候也成了裱子?amp;;林瑞安皱了皱眉,竭力维持住表情不变,装作没听到那句饱含暗示的荤话:“您还计较这个呢。”
四个人再一次用挪愉神色来来回回打量他,做了几个下流的手势,这才扬长而去。
直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消失,林瑞安终于长吁一口气。
被他用价格高昂的两箱麻叶换回来的男孩儿还杵在原地,背对着他仿佛在置气。
“跟我回来。”
他又拉了拉崔璨的胳膊,没反应。
“操。”他笑得没脾气:“行行行我有病。”
林瑞安把崔璨留下了。
进了门他先让崔璨坐下,暂时也顾不得肉疼自己那两箱腐败的高档收藏了,去杂物间里扯开抽屉一通翻找,拧了条铁丝想要撬开手铐。
崔璨背着手坐在凳子上,林瑞安半跪在他身后,小心而又吃力地用铁丝深入锁道,恍惚地回想起前些年来,能让他心软乃至冒着风险改口的,崔璨的的确确是头一个。
手指捻动成型的铁丝,凭借声音和受力程度感知锁道的结构,渐渐摸索出了方法。
林瑞安一心二用还嫌不够忙活,一边活动心思一边扬声问道:“喂,你家住哪儿?amp;;比起他那些为了刺探而精心准备的套话,这个问句显得随和多了。
他确实没其他意图,只是觉得这突然多了个人的房子里太静了,静得让他无所适从。
毕竟他才是那个做了错事的人。
崔璨那声带着哭腔的“你骗我”就像给他下了咒,但凡念起来便是一阵无端的心悸和愧疚。
要知道,他可是个从来不道歉的人。
an,’他绕到解放了双手的崔璨身前,换了种问法,“tell .他蹲在地板上,微微扬起头看着颌首不语的男孩儿,金发遮盖住一半的额头,狭长的眼睛朝上望,十足的耐心模样。
就连这催促回答的话听进耳朵里也有种央求意味,让人拒绝不了。
崔璨终于有了回应。
“……我不知道amp;;
林瑞安沉吟着,敏锐地抠住了字眼:“是说……有家,但是不知道在哪儿,还是说压根儿;“没有。”崔璨说:“我有任务,但我想逃跑。”
这支离破碎但隐约有着脉络的几句话折射出了相当可怕的信息,林瑞安简直不敢相信。
“你被谁控制了吗?’他接着问,同时联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蒙特利的治安是出了名的乱,黑帮横行不足为奇的凶残人物也不在少数势力远在jung之上。崔璨若是跟他们有关系,他该庆幸自己没把这孩子当成男妓给卖掉,那样事情会变得更棘手。
崔璨却摇了摇头。
“很快他们就不能了。”
他的中文说得很标致,发音也悦耳,但或许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中英文会下意识地对换和杂揉,好在传达的意思是明了的。
“这个‘任务’完成你就可以自由了吗?”林瑞安字斟句酌地问。
“是的。”
崔璨很肯定。
大概是他看起来过分直白,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可信度,林瑞安破天荒的没有推敲和质疑,直起身子拍了拍崔璨的肩膀,示意盘问结束。
“你知道了,我是个骗子。”他说:“不要和我待在一起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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