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拉回了威廉的意识,“你什么意思。”他盯着面前的人眯起了眼,腓特烈正要告诉他真相,却被阵门铃声打断。
他看了眼赵祁,后者按下茶几上的某个按钮,一个陌生女声从对讲机里传出,“腓特烈王子殿下,您的晚餐送到了。”
威廉注意到了她对腓特烈的称呼,以及话中提及的时间。黑发青年对他投过来的眼神粲然一笑,“谢谢,请把餐车停在门外,你可以离开了。”他看向赵祁,后者心领神会,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俩,出门去取餐车。
“你究竟是谁。”威廉在平头男人离开后发问,“兰伯——不,腓特烈。你把我关在哪。”这个类似于书房一样的屋室没有窗户钟表,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马尔斯的死让你的心也死了?”腓特烈听着他没有起伏的语调,不答反问。威廉哽咽了一下,绿眼里燃起盛怒的火。“这就对了,这才像你。别死气沉沉,那对身体的康复没有一点好处。”腓特烈笑了笑,对他的愤懑不以为意,“成为与我最亲近的人,你能知晓与我相关的一切。能否得知真相全取决于你,威廉。”
“最亲近的人?”威廉冷笑着示意手上的锁链,“我可没看到你的诚意。告诉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大脑里的钝感消失,他想他不能继续沉浸在梦中的幻象。马尔斯死或者没死,他必须亲眼见证。得出去!“别妄想用我来威胁格里芬,他宁愿我死得体面,也不会让莱昂的姓氏背负污名。”
针锋相对又回来了。比起面对威廉的消沉,腓特烈更享受它。“谁说我是为了从格里芬那得到通行证?”他挑高了眉梢,“他的关系网广博,言语也确实举足轻重,但你哥哥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他不为自己而活。他太克制自己的欲念了,懂得自持的人无法被掌控。无法被掌控的人是我最不需要的。”
就像你除掉了马尔斯!?威廉咬了咬牙,没有说出这句话,他必须让自己的理智从马尔斯上暂时抽离。对面是只狡诈的狐狸,如果他不想永远被困在这,就得将所有神智布置在攻防。“你想让我做什么。”他问,莱昂的血液在身体里蹿行,他让自己听上去像个合格的商人,“我们可以交易。”
“你先出价。”腓特烈弯了弯嘴角,对他的提议饶有兴趣。
“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这里,作为自由人。”威廉在出声前先在脑袋里过了遍想说的话,确保没有一丝可钻的空隙,“以后和你与你的组织再无瓜葛。”
腓特烈没忙着提出自己的交换,反而谑笑道,“急着出去看马尔斯·埃德蒙兹的尸检报告?你要是不死心,我这边最迟明晚可以给你一份。”
“我不相信你!”威廉怒气冲冲,他挥动手臂,与墙柱扣在一起的锁链敲出震耳的“哐当”!“别引开话题!就说你的要求!”
“可惜……”黑发男人慢条斯理地道,“我的诉求与你的,相互违背。”他的目光从金发的绿眼滑到那对丰厚嘴唇,再又继续向下,划过修长的脖颈、强健的胸肌与被衣服遮挡住的结实腹肌。“我要的——是你的人。好不容易把你抓到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又放开呢?”
“你要我什么?”威廉怀疑他产生了听觉障碍,“我是,兰伯特!”他说完后才发现叫错了名字,但也无心纠正,tenth的称呼是他目前最不关心的事。“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谈判,别跟我开玩笑!”
“我也很认真。”腓特烈移上前,握着威廉的拳头摁下。他停在一个稍稍俯首就能吻到金发的距离,低垂的目光从对方嘴唇挪到灰绿的眼。“我要你的身体,我要你臣服于我之下,你给吗?”
威廉撇过头,眼神中的厌恶不言而喻。
腓特烈笑了笑,嘴唇贴在面前人的耳廓边,“你可以原谅马尔斯的强暴,却不可以接受我?”
“我从来就没原谅过他做的那些!”湿热的气息夹杂着轻微的薄荷香喷洒在耳际,威廉忍不住后退一步拒绝这种狎昵。腓特烈圈住他的腰向前一搂,将拉开的距离再次密合。“我不喜欢这样。”威廉转回头直视近前那双金棕眼眸,“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兰博。”
“你说是,我们就是。”腓特烈拨开他亮金的额发,“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用身体来换自由,你乐意吗?”
他怎么可能乐意!恐慌症也许搅乱了他的思维,但还没至于搅坏他的脑子!“换、换一个……除了这以外——”
“那就算了吧。”腓特烈松开了他,意兴阑珊,“放心,我不会逼你。但接下来我去哪儿,我就会把你带到哪。不能碰没关系,光是见到也很让我满足了。”
最重要的——威廉想,放在眼皮子底下关起来,腓特烈才能确保他无法逃脱。
自由?还是尊严?
他能把身体交给马尔斯,交给tenth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
脑袋里的声音这么驳斥。
腓特烈怎么会跟马尔斯一样?马尔斯是他……他的……
他想到那人身上一道道的伤痕,他为国家做的一切,他对他的保护……
马尔斯是他的恋人、他的英雄。
而腓特烈?——罪无可赦的凶犯!
凭他自己的能力逃脱的可能性有多少?威廉在心里计算。他尚且不知晓这扇门后是怎么样的世界——外面的布局如何,有多少tenth的部下……等他弄清楚情况该是多久以后了?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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