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威廉瞥了眼手表上的计时(他还真的在计时间,黑发男人在心里撇嘴),“一分二十三秒。”警探报出个更为精准的数字,对马尔斯的效率刮目相看,听说他的办公室在三十一楼?
腿长兴许确实占优势。马尔斯吐出口气,拉开凳子在他的对面坐下。
“你其实不用这么赶。”威廉细细地端详他,目光扫过对方光洁额头细密的汗珠。
“你说了五分钟。”马尔斯扯掉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试图让自己透透气。“我不想你走。”
他的话坦率直白地每次都会让威廉发愣,“那只是对你无视了我两个电话的报复。”威廉耸耸肩,也不管这句话听上去让自己显得有多幼稚,“但我还是会走的,”他又说,马尔斯刚刚放松的面孔又僵硬了起来,“因为众所周知的那件事,”他示意餐桌后方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我接下去有的忙了。我想,你也是?”他说完,放下了糟蹋盘中卷饼的叉子,灰绿的双眸直视马尔斯的眼睛。
“计划外。”黑发男人不那么自在地在椅子里动了动,目光切断接触挪到金发的肩头,认真盯着那地方就像对方宽阔的肩膀上忽然长出来了两只角似的。
“什么?”威廉没听清他的小声嘟哝。他切下一块卷饼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的同时切了块西兰花送到马尔斯的嘴边,后者眨眨眼,心领意会地吞下。
“我说,”马尔斯在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重复道,“这整件事的发生都在计划外。我们本可以阻止他,本可以。但我们没能。”
“你不可能猜得到他不给你一点点时间。”
“但撤出隔离的指令是昨天中午下达的,而爆炸发生在今天凌晨!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甚至早了他至少十二个小时!”马尔斯挫败地低吼,威廉错愕地看着他。他认识马尔斯也有段时候了,对方说话向来都是舒缓低柔,这还是威廉第一次看到他毫不掩饰在发泄怒火。
“……你得意识到,昨天是周六。”威廉慢吞吞地说完,在马尔斯后仰靠上椅背翻了个白眼后发现自己确实没安慰人的天赋。
“谢谢。”马尔斯干巴巴地说,“所以工作日系统并不在「十分之一」运行,很高兴得知他们有多么的勤恳多劳。”
“你知道这反过来也向你透露了什么吧?”
马尔斯疲惫地闭上眼,“我知道,但我没办法。”威廉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从他嘴里听到“没办法”这句话。“指令的下达只有特别行动科与部分高层知晓。d的组员都是互相知根知底长年的同事,人数用两只手就能数出来,排除掉他们——我可没那么长的鼻子能伸入高层内部。”
况且,就算他揪出了间谍又能怎样。te高层安插一只老鼠,他就能轻而易举再放进第二只。面具人比他更了解官僚主义的运作法则,但他不,比起玩弄权术,马尔斯更倾向于只做个简单的执行者。
他只是没意料到,「十分之一」在内部的渗透比他想象得严重。国家顶级情报机关的消息是从电视新闻里得来的,国防部的家伙们知道了的话能嘲笑他们好几年。
“我觉得,”威廉垂下眼睫,身体前倾握住了马尔斯搁在桌面上攥紧的双手,“你真没必要把逮捕tenth当做自己一个人的责任。”
马尔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让威廉的手指能钻进空隙勾住他的手指。“如果不是他向我挑战的话。”
“什么意思?”威廉皱起眉。
“意思就是,挑起我们俩争斗的是他,不是我。我所做的只是接受挑战,我可以不去招惹他,但你要我逃开而不去应战?不,我办不到。”
“听你这么说,你认为tenth所做的这些都是在针对你?”
马尔斯笑了一声,“这是游戏,威廉,是棋。他当然不是针对我才发起的这些袭击,他也不真得希望我将他完全阻止,只不过我的加入让整件事显得没那么无趣了而已。反过来也同样。”他的人生本来就足够单调了,如果没有刺激性的谜团来维持大脑的转动,他会选择下一秒就饮弹自尽。
“好吧,这让我不高兴了。”威廉挑挑眉,从两人的交缠中撤回手,重新握住叉子折腾那无辜的卷饼,“在你心里我居然还没一个面具疯子有魅力,谢谢你,这是我最近听过最侮辱人的话了,还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呃……”马尔斯不知该做些什么反应地眨眼,“我没这么说过。”
“你没直接那么说。”
“你在扭曲我的话。”
“我在尽职地翻译它。”
“但……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从没想过要把你和tenth放在一起比较。”
“那么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威廉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你更喜欢花时间和我在一起,还是他?”
马尔斯居然认真思索了起来,他快速在脑内分析了一遍与威廉和tenth的关系与相处感受后,用作研究报告的口吻答道:“得分情况。”
得分情况……威廉在心里重复了遍这句话,低垂着眉眼用塑料刀叉将卷饼碾成了碎渣。“你说,我听着。”
“他是工作,你是……男友。”马尔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整遍后终于找出了对威廉目前最为合理的形容。“我享受工作是因为它足够刺激不会让我乏味至死,而我喜欢你是因为……”当那句“喜欢”响起在空气,两人的心脏都为此多跳了一拍。马尔斯低头抚上自己的左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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