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顾礼洲在酒店的大床上睡醒,懒散地看了一眼手机,有两条未读消息。
[曹智恒]:你今天什么时候过来?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靠阳台那间。
[曹智恒]:我得先去趟剧组,可能晚点回家,钥匙在阳台外边绿色的那个花盆底下,用透明胶黏住了。洗白白了在床上等我哟。[贱嗖嗖.j]
顾礼洲回了句傻。逼。
人不在,过去也无聊,顾礼洲跟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叫了份外卖,边吃边看纪录片。
一直到下午三点,酒店打来电话问是续订还是退房时,他才想起来退房的事情。
本来就没准备呆多久,所以带的衣服不多,十来分钟就收拾完毕,推着行李在酒店门口拦了辆出租。
从酒店到西城区阑珊公寓花了一个多钟头。
距离不远,就是堵,一个红灯要等三四次才能通过。
他坐在车里,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眼瞅着边上的电动车自行车大军呼啸而过,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曹智恒说不愿意开车了。
拎着行李下车时,闻到了一股章鱼小丸子的味道。
一个阿婆推着摊车站在花坛边,边上有两个年轻小姑娘在等。
摊车看着挺简陋的,车上贴着一张a4纸,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十元一份。
顾礼洲忽然想起前天晚上黑背心狼吞虎咽吃丸子的画面,穿过马路走过去,也要了一份。
那俩姑娘原本还在给阿婆的章鱼小丸子拍照,一听声音不自觉地扭过头看了看,这一看就很难收回视线,还暗戳戳地相视一笑。
阿婆年纪大,手速慢,没过几分钟,边上的人就越聚越多,好不容易才整出来两份。
“要什么酱?”阿婆抬头看着他。
“有芝士吗?”顾礼洲问。
“啥?”阿婆看他。
“芝士。”顾礼洲用手比划了一下,“黄颜色的,可以拉丝的那种。”
阿婆十分从容地一点头,行云流水地往上边挤出了丝状的沙拉酱,“是不是要这样?”
顾礼洲愣住,“啊,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了,顾礼洲觉得这小丸子的味道还挺不错,坐在花坛边一口气吃完了。
等他快走到公寓楼门口时,听见背后传来了女孩儿喊“帅哥”的声音。
他不怎么好意思回头。
要不是叫自己的多尴尬啊。
“帅哥!嘿!白衣服的那个!等一下!”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近。
顾礼洲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t恤。
白的。
于是回过头,认出来那是刚才和他一起排队等小丸子的那两个小姑娘。
“叫你半天啦,怎么不应呀。”其中一个小姑娘手里推着他的行李箱。
顾礼洲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没脑子到把东西落在阿婆的摊位上了。
成天闲着不动,果然离老年痴呆更近了一步。
顾礼洲向她们道完谢,叹着大气拐进公寓。
阑珊公寓楼呈‘凹’字型设计,两个阶梯入口分别位于‘凹’的两个底端,每层十二户人家,不过现在就零零散散地住着些人。
顾礼洲去曹智恒家的时候,得经过3户人家。
301在走廊尽头。
他上楼时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门是关着的。
阳台上飘着件t恤和浅灰色内裤,这次的内裤上印着的是一只黄色的卡通小j-i,小j-i崽头上顶着个j-i蛋。
什么鬼品味。
没过多久,曹智恒拎着一堆新鲜水果蔬菜回了家。
边换鞋子边嚷嚷,“哟,这么乖,果真在家等我呐,今晚做红烧肉给你吃,你喜欢么?”
“随便吧,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大便你吃不吃?”曹智恒把菜拎进厨房。
“老曹。”顾礼洲剥了根香蕉,“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能不能别老把屎啊尿的挂嘴上,这种话当着你女朋友面好意思说?”
“那肯定不啊。”曹智恒笑了,“咱两关系不是不一般么。”
“滚。”顾礼洲啃了口香蕉。
“我就不,我要把你活活气死。”曹智恒在厨房里喊,“杵那儿干嘛呢,有没有点眼力见了?过来帮忙择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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