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这信的语气严肃又郑重,并不见小孩子的热情活泼,字里行间却充斥着天真诚挚之感。
“非常感谢你那天站出来帮我,更谢谢你安慰我。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善良的人,而且我相信你能变得更加勇敢,能有勇气像反抗我爸爸一样反抗你的父母,能保护好你自己。”
“不过你要是还害怕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变得比你更勇敢,我会打败我的爸爸,也会帮你打败你的爸爸妈妈,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所以,以后可以让我来保护你吗?”
“我会变得很厉害的。”
李怀宇看着看着就禁不住笑出声来,胸腔里鼓胀震荡着的情感像海浪一般层层叠加,愈加汹涌,让他整个人都被复杂激荡的情绪淹没了,疯狂跳动的心脏引得他喉间发出不受控制的低笑。李怀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满眼只看得见那些稚嫩的字迹,只感觉身在云端,有种虚妄的不真实感。
李怀宇的嘴角勾起一个分外温柔的弧度,可笑着笑着却不自觉落下泪来。他连忙把信纸微微举高,免得不受控制地滚落的泪水沾湿它,他慌乱地伸手擦泪,视线模糊一片也不舍得把目光从信上移开。他知道自己又哭又笑像个神经病,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心已经完全乱了。
李怀宇反反复复将这寥寥几个字不知看了多少遍,但还是一直微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他蹲坐在地上,将脑袋埋在膝盖里良久,再抬头时眼圈又红又肿,裤子都被濡湿了一片。这封信明明很可爱,也确实温暖了他的心,却也生生将他逼出了眼泪。
他从来都不知道顾思念从很久之前就一直记挂着自己,他近乎惶恐且受宠若惊看着记于纸上的小顾思念的承诺,心里无法遏制地产生了些躁动与期许。如果顾思念一直念着自己曾经的帮助,那他当初包养自己是不是出于本心呢?他在包养期间对自己关怀备至,在忘记包养之事后更表现出明显的爱意,这是不是说明自己于他来说并不只是一个情人?李怀宇紧攥着信,这个念头让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一颗心也疯狂跳动。
可他的心刚刚活泛起来,就又被他自己掐灭了生机。不,小时候的喜欢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但凡还在意自己,当初就不会选择用包养这种方式将自己禁锢在身边,前几天也更不会将自己踩得一无是处。李怀宇懊恼地捶了捶脑袋,拼命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有点自知之明,可一颗心却不由自主地在这封信里越陷越深。
李怀宇深呼吸几次,撑着身体站起来,随手拍拍裤子上的土,在狭小的屋子里缓缓踱步,皱眉沉思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有条理地梳理思路。他越想越觉得前些天顾思念的态度既突兀又奇怪。如果他只是想跟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划清界限,自然可以与自己直接挑明,那样羞辱而蔑视人的混账话绝不是向来稳重肃然的顾思念会说出口的。而且他若是如自己所想是玩腻了自己才想要断绝关系,那么正常情况下在这之前会有一段冷淡期,可他们明明一直到那天早上还亲密无比。
在看到这封信之前,以上所有的疑点李怀宇都能用顾思念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和从来都是骗自己来解释,可从这封早就寄出的信里牵扯出的两人年少时的羁绊,让他抑制不住地生出些以前从不敢有的念头,再加上顾思念在平日里静水流深的温柔与细腻的关怀,李怀宇现在不相信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
那么顾思念到底为什么会那么无情地将自己推开?李怀宇又陷入了纠结。他焦虑地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眸色一凛,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视的细节,那就是当时站在顾思念办公室的黑衣青年。他是什么人?在看到自己推门进来时为何如此警惕?眼神又为什么那样森寒迫人?李怀宇当时被顾思念冷酷的话伤得心如刀割,后来痛得肝胆俱裂,也不愿再回想那天的一切,只顾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现在他稍一动脑子,就立刻察觉了那天的种种疑点。
李怀宇直觉顾思念突然的态度转变与那个阴沉危险的黑衣青年一定脱不了干系,而那个黑衣的阴冷青年让李怀宇下意识地感觉很危险,对于他出现在顾思念身边更觉毛骨悚然。而且顾思念最近屡次遭袭,时刻都有遇害的危险,李怀宇不由得更加警惕那人。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顾思念在那时用最残酷的姿态将自己推开,之前的他会怨恨会伤心,现在再看顾思念的行为倒是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李怀宇还不能确定当时的情况,只是心里有些不妙的推测,但足以使他坐立难安。
李怀宇死死盯着手里的信,良久才珍视地将它收好,同时下了很大的决心奔出房门,向着那所他之前发誓再不会踏足的顾思念的寓所赶去。他既担心顾思念的安危,又想揪住他问清一切,他有好多话想问他,也有好多话想告诉他。
总之,他特别想见到他。
李怀宇在开车到了他家楼下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到了他家门口。站在熟悉的大门前,李怀宇先前鼓胀在胸中的勇气突然间消散了,他又产生了逃离的想法。他太害怕再见到那样冷酷无情的顾思念了,如果今天他对自己依然不屑一顾,那李怀宇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此刻他所有的勇气和主动都会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怀宇痛苦地喘息了两声,紧张地咬着下唇,半晌才苦笑一声,反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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