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磨几次。
徐燕走过来时看见了我的膝盖,上头一大片的瘀青,蹙著眉头不发一语。
他的目光质问似地扫过旁边站著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便齐刷刷撇过头,顾左右而言他。
「季书严什麽时候来?」
我抬起头来:「你干什麽关心他?」
鸿麒天一脸委屈地耸耸肩,「难道他也跟著去巴黎?」
「不行吗?」权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顺手把瓷瓶的盖子盖上,才替我把裤管卷下来,「裕贤想让他跟去,再说这里的客房都空出来了──」
杰斯大声嚷嚷著:「为什麽让他住?」
客厅里头顿时嘈杂无比,那两个人的噪音分明占了大部分,徐燕想说的话都被盖过去了,正满脸的不悦。
膝盖还是挺痛,那两个人也没有关心的意思,我想了想,便把手枕在头後面,悠哉悠哉地看著他们喊话。
「我们住你就不让,他话都没说你就自己空出个客房,有这种事情?」杰斯气急败坏的看著他,分贝极高。
「你难道跟他有什麽勾结?」鸿麒天斜著眼,一张俊美的脸给他做了这表情活像个痞子似的,我看了都想翻白眼。
权锋不置可否。徐燕坐在我旁边,拿著巴黎旅游的杂志,只是笑:「住当然得让住了,你想让他天天来回跑,裕贤还不想,再说了,他那样子怎麽也比你们看来更上心,至少……」
他的尾音飘起来了,句末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更尊重他些。」
我往沙发里头缩了缩,安稳的躺好了,笑眯眯的点头。
那两个人本来就心高气傲,被这麽一说脸色自然不好看,都是阴森森的,简直比鬼还恐怖。鸿麒天怒极的时候通常不太说话,他闷不吭声地把我从沙发上抱起来,惊得整客厅的人都戒慎地盯著他看。
我吓得贴在他的胸口上动都不敢动,但他只是坐到沙发上,把我按在胸前,像抱娃娃一样地抱著我。
权锋见他这样,紧绷的脸很快又松懈下来了。
他按著我的腹部,又戳戳我的脸。
「就我和你多好,你就非得……非得招惹这麽多人?」他嘶哑地道。
我默默的用手抱住他的背,隔了一会,才轻轻的拍拍他。
他僵直的身子渐渐放松了,客厅里头都没人说话,满屋子的寂静。
我怎麽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平衡,建立的太过极端,彼此之间没有什麽束缚,没有任何约束。我若任意倾斜,满屋子的潜在妥协很快就会崩解毁坏,而我不愿,是我自私,我懂。
鸿麒天为了我愿意和这些人达成共识,他有多麽不情愿,这我都晓得。
杰斯终於明白我只愿独占他一人,即便他和未婚妻之间的感情多麽表面。而我却不愿意只归他所有,任性固执直到他为我牺牲。
我怎麽会不明白呢?
权锋的包容,季书严的柔软,都成了弱点,为我心甘情愿,为我付出甘之如饴,在所不惜。
我只是希望他们都留在我身边,要求他们为我付出一切,却还要他们容忍我的贪婪。我害怕,所以装做对一切无知。
鸿麒天紧紧的抱住我,几乎令我无法呼吸。没有人说话,这一室的宁静如假象,平衡却又失衡。
我晃了一下腾在空中的脚,鸿麒天小心翼翼的放开我,看著我慢慢地拖著疼痛的脚走向落地窗。
我望过去,屋外是刺眼火辣的阳光,下头是权家的前院,有人拖著短小的影子走在碎石子铺成的小路上。
我的手贴著被太阳照得温热的玻璃。徐燕就站在身边,撇著头对我笑,他搭著我的肩膀,我们一起看著那片漂亮的花园,各种花开得灿烂耀眼。
缓缓的,底下的人停住脚步,抬手遮著眼望向这边。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那双原本漂亮的浅绿眼眸,深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那麽亮眼,似乎连身边豔丽的花丛都被他比下去了。
他眯眼看著我,嘴唇边带著笑容,有种孩子气的纯真。恍然间,我终於省悟。
他原来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大男孩,一直是我所喜爱的小严,他原来……从没变过。
我咧嘴笑开,权锋走过来轻手轻脚的抱著我往下走去,而後推开大门,任我朝石子路上狂奔而去。
季书严将我高高举起,用力抱住。
那一刹那寂寞纷飞,过往如梦。
我知道,狰狞阴暗的日子早已过去,再也不是担心受怕,戒慎恐惧。
前程如夏,此後万丈光芒,缤纷夺目。
全文完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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