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揍他一顿?林渡面无表情的想着,向来贯彻“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他,头一回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不过说起这个,陈宇晖说要从易然身上拿回欠他的东西,到底是什幺?
正这幺想着, 沙发正对面的电视荧幕突然闪烁了一下,显现出模糊的画面来……
易然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狠狠抹了把额前的汗。
前几天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林渡去了个电话,结果对方接起后并未作答,易然当时正在骑车,分心之际一头撞上马路边的护栏,很不凑巧的将手摔骨折了。
看到陈宇辉发来的照片时,易然有那幺一瞬间真想冲进去将坐在林渡对面的另一个人掐死——不过这一回,他很快冷静下来,深深吸了口气,给陈宇辉去了个电话……
招呼好接下来的事情,易然单刀赴会,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陈宇辉给出来的地址,是一处较为偏僻的私人仓库。踏进大门的一瞬间,他能听见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室内,本能抬起头,对上了墙角安放的监视器。
——同时也隔着屏幕,对上了坐在电视机前的林渡的眼。
后者在看见他手上石膏的瞬间,一颗心便被高高提了起来。自己不过走了两天,这小子怎幺又弄成这样了?正茫然想着,就见易然身后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保镖涌了进来……
“操!”林渡狠狠摔了手边的玻璃杯,他想起陈宇辉口中所谓的“亏欠”是什幺了……
无非就是,先前易然吃醋的时候,将他打进医院的那回事。
眼看着镜头里的人开始动手,易然最初还能勉强抵挡,后来因为手伤问题逐渐落入下风,眼看腰上挨了一下,高大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蜷起,林渡心急如焚,只觉得浑身血液都逆流了,手脚一片冰凉,唯有胸口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滚烫。
——这甚至比他见到易然带人回来时还要难受,林渡无法忍受自己竟然牵连别人,还牵连的是他……喜欢的人。
对方终于信任了他一次,可此时此刻,林渡却宁可易然别来。
掐紧的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没入掌心,林渡深深吸了口气,不再去看屏幕上已经一边倒的战局,转身来到门前,抬脚狠狠踹去。
比起刚苏醒时的浑身无力,现下多多少少恢复了些力气,厚重的木门被他踹得咣咣作响,周边的墙皮簌簌落下,在深红的地摊上洒满白灰。
监视器依旧无声的转播着仓库里的实况,可林渡甚至没有回头去看的勇气,他生怕看见易然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受伤流血……因为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愧疚与不安充斥了所有情绪,林渡生怕第一次如此无措,只得徒劳发泄一般的、一次次狠踹房门,双眼充血,恨不得将陈宇辉生吃活剥。
就在林渡有些绝望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渡,是你吗林渡?”李平朗气喘吁吁的喊道,“操这个门要怎幺开……”
“别管我!”林渡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先去救易然……”
“那小子叫我先来找你,不然就跟我绝交!”李平朗也是一脸头大,他骂骂咧咧的看着那锁,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魏晟从他身后越出来,将人播到一边,“我来开锁,你下楼准备车子。”
这门锁结构不算特别复杂,只是门板太厚,极为结实,任凭林渡踹了好几分钟都不动所为。魏晟面色严肃,他是特种兵出身,因为受伤提前退役的,可每当接触到专业领域,总是不由自主的表现出沉着冷静的一面来,李平朗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转身一路狂奔着下了楼。
约莫十分钟后,门锁咔哒一声终于打开了,林渡从房间里冲出来,经过这漫长的开锁时间,林渡冷静了不少,锋利的目光像是冰做的刀子,但眼底泛起的血丝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深深吸了口气,林渡问:“易然呢?”
“他手机里有定位软件,在这附近的一家仓库区停下了。”魏晟一板一眼的回答,“再往里走信号太差,只能一间一间找。”
“……地址给我。”
李平朗开着车先行一步,林渡打了辆的士紧跟在后,他借了魏晟的手机,迅速给楼晋去了个电话,叫他联系救护车接应,顺便报警。
挂断之后,林渡缓缓放下手,他望着前头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马路,冷汗浸湿的衣衫被空调一吹,一股凉意直钻心底,冻得他哆嗦了下,手指攥紧,狠狠抽了口气。
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林渡想着把手机还给魏晟,刚一转身,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表哥”的备注,魏晟神色微变,伸手将其接过,点下通话键。
“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有几十间仓库……”李平朗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来,在电流下有些许失真,“这他妈到底是哪个?”
“你冷静点,我们马上就到了。”魏晟安抚着自家表哥,抬头对上林渡焦虑的眼,轻咳一声,“林总,警察还要多久才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里离市区较远,至少还得要十多分钟。”林渡声音沙哑,但语气还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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