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场战争,总是在一方激烈的讨伐,另一方拼命的抵御,厮杀得玉碎瓦裂之后,最终落得冷尸一般的死寂。
朱悠奇不想挑起这场战役,偏偏舒雯为了讨回她所谓的公道,竭尽了所有的羞辱唾骂,在回程那条漫长而又毫无共识的谈判道路上,众示着她的悲惨与不幸。
不管是强词夺理还是委屈让步,都已经无法挽回这段孱弱不堪的感情,于是他停下了脚步,任由舒雯气得跳脚扬长而去。
对于这样速战速决的分手,朱悠奇有点莫名其妙的想哭。姑且不论挑起事端的祸源为何,舒雯听不下自己的解释以及罔顾情面的斥责,让他对于这份虽不长久却仍想用心经营的恋情既无力又心寒。不用提往后要如何挽回,就连此刻站在她的面前,都深感她陌生得让他觉得可怕。
分手固然令人怅然若失,不过很快的,另一股如释重负的轻鬆感,立刻就递补了这来去匆匆的伤怀之情。
拖着一身囊括心神的疲累回到住所,朱悠奇看见玄关那双放置整齐的球鞋,旋即意识到造成自己和女友分手的局面、那个不可原谅的主事者,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愤恨之火,他朝着夏理绅的房间快步走去,用力拍打着房门:
「夏理绅,你给我出来!」他用自己少有的厉声严调,冲着眼前这扇碍事的门板怒吼。
假如非得靠着恶言相向,才能对付那个痛恨自己的人,他不排斥今晚就把一切的恩怨是非都诉诸于语言暴力。
门的另一头,夏理绅似乎是被吵得不耐烦,不甚情愿的打开门:「你到底在搞什幺?」
看到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手环着胸、倚靠着门墙,朱悠奇真的很想将舒雯赏给自己的那巴掌,完完整整的奉还给眼前这个始作俑者,好让他再也站不出如此潇洒的姿势。
「我搞什幺你还会不清楚吗?难道你要说我之所以会跟女朋友分手,1﹣2≒3dじi点都是我自己自作虐吗?」
夏理绅先是一脸愕然,尔后才想到了什幺似地轻浮的笑了笑:
「喔哦……你是说你那个花癡女友吗——」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朱悠奇简直快气炸了。
「休怪我鸡婆,那种女人还是早一点分手的好。」
无视朱悠奇愤切的眼光,夏理绅用着轻鬆无比的气调,在重重打击着他的自尊与理性。
「下午在学校附近碰到她时只不过是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她就黏了上来,一直缠着我聊天,害得我什幺事都不能做,没办法我只好和她聊起有关你的事,才终于把她打发掉——」
「你跟她聊什幺我都可以不管,可是你凭什幺那样污蔑我,说我是同性恋、说我始乱终弃——」
「难道不是吗?你为了一时的贪玩,拉着我哥跟你一起堕落,然后又为了自己的前途,狠狠的将他甩开,让他痛不欲生。朱悠奇,你不是同性恋吗?你没有始乱终弃吗?」
「不是……我没有……」
朱悠奇想否认,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否认根本没有一点说服力,因为五年前那一天,他确实是抛下了夏安丞逃之夭夭。
「朱悠奇,你不仅是个胆小鬼,还是个可恨可悲的自私鬼!」
夏理绅在不急不缓地道出他对朱悠奇的观感之后,冷绝地退了一步,将房门抛上。
朱悠奇逃避了五年,也否认了五年。他总以为与夏安丞的分手,不过是那生命中的一个小抉择罢了,就算辗转反侧了千百个午夜,就算噩梦惊扰了千百个清晨,那也只是一段无法再回头的过往。
然而此时此刻的夏理绅,竟活像是过去世界所派来的正义使者,前来挞伐自己这个以爱为名、却又因爱而逃的畏罪之囚。
朱悠奇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开灯也不开窗,这个晦暗幽闭的空间,就像他那因为曾经失去了某人而黯然神伤的心房,探不到一丝月光施捨的辉耀。
早上一踏进办公室,时间还很早,朱悠奇看到自己的桌上摆放着一份早点,他狐疑地望了望四周,只见有些人正忙着吃早餐,有些人则在做打扫工作。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询问一下遗失之人或是错放者,这时手机便传来了简讯提示音:
“早安,悠奇,肉包跟豆浆要趁热吃唷!今天我出外勤,你那边也要好好加油!文谏”
文谏?
那些东西是他要给我吃的?
朱悠奇诧异地看着简讯,又望向那份尚存微温的早点,心里简直纳闷到不行。
他原本以为在经过昨天那场有如闹剧般的争执之后,曹文谏会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鄙夷或排斥,早上出门时,还在对该如何解释这一切而懊恼不已的说——看来曹文谏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来得亲切和善。
送一份早餐给自己,想必也是顾虑双方碰面时不甚引起的尴尬而有所缓冲吧!
从那以后,曹文谏每天都会多带一份早餐来,一大早就放在自己的桌上,然后再附上一张叮咛的字条,或是亲自前来嘱咐自己别忘了吃早餐。
这样设想周到的亲善体贴,在刚开始的时候,朱悠奇还会感激得欣然接受,只是久而久之,他买早餐给自己的理由已不再是顺道的举手之劳,而是有点适得其反的过度关心,这让朱悠奇不得不开始去正视这个问题,甚至拒绝这类的小善意。
「悠奇,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吧!要是我不帮你买早餐,你肯定又会放任自己饿肚子不管的吧!难道你忘记了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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