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下手,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肖彧不禁又抬眸看了眼那茫茫无际的荒原。
此处植被渐稀,到底走了多远,走到何处,已是不可估计。
只知应是整整三日了。
肖彧暗自摩挲了一下被他掐进手心里的三道印子。
再恍惚记得昨夜抬眸观星,应是一路西行未错。
正思索时,却有一妖察觉到了肖彧细微的异动,走过来朝他身上狠踹了一脚。
“大白日的,休得异动,小心我掏了你五脏六腑!”
那妖骂着,方大大咧咧地走到几步远处懒洋洋地坐着。
红衣女子听到这边响动,侧头看了几眼,见肖彧那副奄奄一息、连动弹都艰难的模样,眯眼笑了。
肖彧强自忍耐下伤口处阵痛,待她转过眼去,悄然捏碎了袖口内藏着的迷踪香。
迷踪香被捏成了粉末,悄无声息地洒进了地面。
这是最后一粒了。
再往前走,便只能以这周身的血腥味为踪了。
所幸这些妖物们似乎对这迷踪香并无察觉,盖因这浓重的血腥味遮掩,是以这三日都未曾发觉异样。
一行妖在原地歇息了片刻,也不急着行路,你推我我搡你地站了起来。有两个面容姣好,却长着一双尖耳利爪的女妖走过来,嘻嘻笑着看着肖彧。
两人不知耳语了什么,半晌过后,竟一人拽着肖彧一只胳膊,将他硬生生地拖行于地。
坚硬的砂石从背上划过,火辣辣的痛感经由脊骨窜至头脑,本就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衫更是褴褛不堪,起不到丁点保护作用。
肖彧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感到背部已凝滞的伤口又再次裂开,有灼热的液体从里面淌出。
计量时间、路途变得更加艰难,浑浑噩噩之中,竟无法分辨到底被拖行着走了多久。
只隐约听到妖精们一片讥笑之声。
一旁的红玉则始终袖手旁观,与青年的狼狈不堪相反,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明媚而又狠戾的笑容。
甚至无可否认,每看到青年被手下妖物们折磨,她心里就更快意了几分。
就仿佛看到孟珩备受折磨的样子一般。
约走了两里路,青年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
红玉眼睛一眯,疾步走过去,伸手拦下那两个小妖,慢悠悠地蹲了下来。
她举起手,轻轻抚上青年渗出血的嘴角,动作竟甚是温柔。
然而下一秒,只听“啪”地一声响动,青年苍白憔悴的脸上骤然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红玉笑眯眯地盯着悠悠转醒的青年。
“这么享受的时刻,你怎么能睡过去呢?别睡,我要让你一路上保持着这个状态,去见你的心上人。”她咯咯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般,声音愈发柔美动听:“你说,若是叫孟珩看到了你这副样子,他是会无动于衷呢,还是会惊慌失措跪下求我原谅呢?”
见青年不语,只微皱了眉心,她便挑起青年下颚,仔细盯着青年的表情,饶有兴致地道:“好,就是这个眼神。你愈发恨我,我便愈高兴,非但如此,我还要叫你们二人往后日日叫仇恨折磨,欲报而不得。”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最后几句话,细长的凤眼里酝酿着一片幽邃阴云。
肖彧垂眸,撇过头去,并不看她。
红玉脸色一沉,还要说什么,却突然变了神色。
她眯眼看了青年一眼,冷笑一声,五指成爪抓住青年脖颈一跃而起,片刻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余下妖精们见了,纷纷收起那副散漫表情,彼此对视一眼,也连忙追寻着红玉的方向而去。
彼时恰逢狂风乱作,卷起一地飞沙走石,纷纷扬扬,飘飘荡荡,转瞬之间便在那血迹之上覆了一层新土,复又重归平静。
恍若从未有人在这儿停留。
再看那携着青年而去的红玉,几息之间便纵跃到一处隐蔽石洞中,来回扫视一番,见洞内并无他物,方把青年毫不留情地撂在地上。
于半空中坠下的撞击使得青年闷哼一声,红玉却不见手软,一把勒住青年颈项。
“居然有人来救援,说,是不是你一路上做了什么记号?”她厉声问道。
肖彧低低地笑了起来,并不回答,心内却松了一口气。
如此,计划便完成了一半。
他决计不会拖着这副身躯去见珩儿,更不会让自己成为少年的软肋。
红玉咬牙切齿,然而片刻,她便又恢复了那张盈盈笑脸:“你以为这样做就能从我手上逃出?看来太子殿下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不过是ròu_tǐ凡胎,我动一动手指,便能叫你下黄泉!”她尖利的指甲泛着寒光,飞快地朝青年脖颈上的致命处掠去。
眼见指甲轻轻一划,便要将青年割颈,却堪堪停住了动作。
红玉笑眼瞥着青年,希冀从那里面看到恐惧、惊慌等等神情。
然而那里面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的平静,甚至还有些微的令人讶异的释然。
她忍无可忍,爪上动作不再停滞,却是转了方向,狠狠向青年前胸抓去。
本已结痂的伤口处顿时又血流如注。
青年额头上爆出青筋,脸上冷汗如瀑,汗珠蜿蜒而下,滴在胸前,更加剧了那火焰炙烤般的痛感。
可他却始终闷声不语,薄唇已被他咬得鲜血淋漓,却未曾发出半点声音。
红玉阴沉着脸色看他几眼,不再在此间停留,挥手示意这才赶来的一众小妖,便要加快脚程,径直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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