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的薄唇凑得愈发近了,声音就似贴着耳朵一般:“没有酒,如何合卺?”
合卺?
洪绡的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
为了喝酒,竟然连这样卑劣的手段,也用上了吗?
当真是正中要害。
洪绡咬着唇,觉得自己也还是应当挣扎一下的:“不是说了要三媒六聘,少一样都不许的吗?”
“是呢,可是……”一丈红的声音含着笑,却飘飘渺渺,好似轻羽一般,幽幽道:“我可不曾说过,行礼的顺序。只需将三媒六礼,一道道补齐,我便勉强认了这桩亲事。”
洪绡知晓自己是决计无法拒绝的了,轻叹口气,无奈道:“好,都由你说了算。”
一丈红松了手,从洪绡怀里轻巧地脱开身,凝视着洪绡的面孔,又凑上前,冰凉的唇落在洪绡额头。
洪绡的额头凉沁沁的,就像是化开了一片雪,温柔缠绵。洪绡想,自己的脸,大抵又红了。
一丈红展颜轻笑,浅淡苍白的唇勾起的弧度,仍旧妖惑魅人:“去罢,我等你回来。”
洪绡给她勾得心肝儿都在颤,下唇在齿间滑出,终究低了头道:“嗯,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什么都给。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不管怎么睡都感觉自己困困哒,果然是春困秋乏没药医了……
☆、结局
洪绡洗净了药碗,又熬上一罐新药,这才前往柴房取酒。
她的举止有条不紊,脚步却快得好似生风一般。
丹田中早已给那寒意封冻,便是内力流转起来,也觉察不出了。因而洪绡的每一步,比起她从前已臻化境的轻功来,还是缓慢了些。
这令她的心中升起了几分焦躁。
她从柴房中挑了一个小坛,揭开封盖,是馥郁的桂香,沁人心脾。
洪绡将这酒坛双手捧了,一路小跑地出了门。
外头寒风正紧,裹挟着些许冰渣子,细细碎碎的打在脸上。
洪绡往远处一瞧,远山蒙蒙,纵是她再好的目力,也瞧不见了。
倒是迎着风,几粒碎渣落进眼里,有些疼。洪绡低了头,眨了许多下,才总算好受些。但是眼前好似笼了雾,用手掌一抹,还有些润。
推开一丈红房门的时候,屋里的火好似没有先前那般热了。
洪绡一面合门,一面道:“早知道应当在柴房里再取些炭来。”可她看向炉火时,却发现先前添的炭燃得正旺,并没有要烧尽的迹象。
落了门闩,空余出来的手掌揉了揉耳朵,冰凉的,感觉不到半分的温热。
一丈红仰面憩在床上,赤红的被褥裹着她,只露出宁静的面容来。
素净的面容,白得像是霜雪。
她的眉头舒展着,连这些日子隐隐透着的忧怀,也不见了踪影,睡得很是安详。
洪绡伸了指尖,在她唇瓣拂过。
记忆中炽烈如火的色彩,现下已然苍白得见不得血色。
纤眉,长发,一片素白。
从前的水墨美人图,好似渐渐地退了颜色,只空下大片的留白。
就连鼻端的气息,也静止了。
洪绡垂下头,长发悬落,落在一丈红的白发上头,似墨笔一划,描出了温润柔软的线条。
同样苍白的唇凑上一丈红的耳畔,轻声道:“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一丈红也没有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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