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酒吃多了罢,说什么混话?不如吃些热茶,去去酒气。”秦绍阳正欲再说,却被人用唇堵了嘴,只当是以吻封缄。这夜秦绍阳睡得难受,半梦半醒,忽冷忽热,到了后来更是浑身冰冷,僵卧在床,仿佛死人一般。只可怜那白犀照半夜里被司徒章派人拖来,费了半天力气才把秦绍阳从鬼门关给硬拽回来。
天色放白,秦绍阳脉息并无大碍,白犀照才敢回去歇息,临走前司徒章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把昨夜之事告知别人。白犀照知道他厉害,是个杀人如麻的主,除了答应不做他想。好在秦绍阳经此生死一线,却浑然不知,他虽对司徒章道腹中饥饿,但只吃了几口白粥便在难以下咽,后来司徒章好说歹说,又喝了些甜水方才作罢。到了正午,即便眼前罢了精致菜色,秦绍阳也只有干呕的份儿。再到夜里,又是一番生死挣扎。如此反复三日,秦绍阳已然形容萧索,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司徒章衣不解带,伺候了他三天三夜,到了第四日清晨,好歹秦绍阳睁开眼睛,仍是半句话不说。司徒章问他要吃什么,秦绍阳只是摇头,问他是否好些,秦绍阳竟落下泪来。司徒章心中酸楚莫名,只怕他是回光返照,硬是扮出个笑脸道:“我去请白大夫来,给你瞧瞧可好?”秦绍阳摇摇头,仍是落泪不止。司徒章只觉得肝胆皆裂,那笑脸是再也绷不住了,他扶秦绍阳坐起,环在自己怀里,贴在耳边道:“你靠着我歇歇,老睡着不好。”
秦绍阳由他圈在怀里,浑身骨头都不听使唤,知道自己是衰朽之极,若扛不过去,不外乎死路一条。他被司徒章的肉身暖着,血肉也仿佛不很冰冷,强挣几次,他才勉力叫了声司徒。
这声音嘶哑细微,若不是司徒章全心牵在他身上,只怕也听不清楚。司徒章听秦绍阳发声,忙送了耳朵过去,他听秦绍阳断断续续道:“还不能死,不能死。”司徒章心知肚明,颤声道:“莫非你没有救得秋蕊,保全她的江山,所以死也不肯么?”秦绍阳点点头,又嘶声道:“死不瞑目。”
司徒章想起冯老师给的红丸还在腰带暗格,若如冯老师所说,此丸有起死回生之力,可救生死之劫。只是这药里藏着药蛊,若是给秦绍阳吃了,定然被他所憎。司徒章思前想后,权衡轻重,还是要问秦绍阳:“那冯老师的药丸就在这边,吃了兴许可以续命。但从此你便是蛊毒之奴,受制于制蛊之人。即便如此,你也肯么?”
秦绍阳人闻听此言,一双凤目死死盯着司徒章,仿佛浑身气力都凝在这双眼里,内里全是了然。只在片刻之后,他摊了手脚,声冷如冰,与方才嘶哑似是两人:“你给我罢。”
司徒章顿时觉得落入冰窖,从里到外冻个结实,他心知秦绍阳已然破釜沉舟,即便原来不愿之事也是肯了。再说其他,只怕这大美人心存疑虑,只当是自个儿设下计谋,既得了身子,又迫他不得不吃下红丸药蛊,从此控在爪下,成了蛊奴,永难脱身。司徒章既想救秦绍阳性命,又怕从此结下仇恨,再难温存。正踌躇间,不当心看见秦绍阳脱力昏倒,双目紧闭,于是咬紧牙关,管他什么日后,先救了人命再说。
冯老师所言果然不虚,自秦绍阳服下红丸,第二日就能坐起,第三日可进少许饮食,十七八日之后,已然行走如常。加之司徒章请了冯老师下山,用秘方好生调养,不过月余,秦绍阳已经成个好人儿,从里到外焕然一新,连白犀照都啧啧称奇。秦绍阳身子好了,冯老师自当告辞,他留了几贴调剂药房方,才让司徒章送了他走。到了半途,老头子给了司徒章一个纸条子,上面写了十来个字,亲眼见他背熟才道:“这可是驱动药蛊的法门,若是他对你不利,只管念给他听,保证那虫儿弄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此这般才能听你的话,不会害你性命。”
司徒章知他是好意,但忍不住调笑道:“他心里爱我,怎会加害与我。我可是他亲丈夫,好兄弟,最最亲密交心之人啊。”冯老师说不过他,只叮嘱司徒章多加小心为好。
回到大营,司徒章在自己帐内胡乱吃了晚饭,心思全然不在公事上,只觉得心里憋闷得慌,非要出去走走才行。他径直出了大营,在野地里撒马狂奔,把匹骏马弄得筋疲力尽方才返回,期间经过秦绍阳居处,终究是没有进去。推开自家门扉,不料秦绍阳正趴在桌上小睡,看那模样,像是等了许久。
司徒章悄悄走到跟前,蹲下身子看他,只见活色生香的美人一个,在烛光掩映之下更是美不胜收。司徒章心中柔情大胜,不忍叫醒,只将他横抱上床,留了里衣亵裤,好让他睡得舒服。做完这个,他坐回桌边,把白日里耽搁的公事补上,免得相关人等啰嗦。
不当心到了寅时,天还未亮,司徒章已然倦极,却不敢与秦绍阳同睡,只在地上铺了条毡子,胡乱凑合躺倒就行。刚睡下未久,司徒章觉得有人碰他,起身一看,居然是秦绍阳。只见秦绍阳裸了双足,雪白雪白的,蹲在司徒章跟前,浅笑道:“你还是上来歇息,否则冻坏了怎么得了?”司徒章道声不敢,还请秦大人好好歇息,弄得秦绍阳又笑了一阵。他对司徒章道:“你我同榻而眠这许多日子,还说这些做什么。莫非你嫌弃秦某如今不过是个蛊奴,脏了你的床榻不成?”
司徒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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