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蕊不知窝头是为何物,秦绍阳便用粮仓比了宝库,窝头比了荆钗,才让个女皇明白了司徒章的意思。後秋蕊又觉得身为女子,如此选诏後宫怕是不妥,司徒章又用先代公主选男宠的张扬作了比,方了了她的顾虑。三人吃了午饭,两人送了秋蕊出门,才能坐下来谈自个儿的事情。
司徒章先问了秦绍阳些边疆的事,顺带著打听姜重的下落,不想秦绍阳只是摇头,半句也不肯透露,直到司徒章提到赵公公,他才有些松口。“全天下都知道他已囚入天牢,只待今年秋後问斩,司徒何必多问呢?”
《美人恩》第三回 曼陀罗7
“秦大人所言差矣。”收了常有的笑容,司徒章正色道:“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恰是本人最不信的。姜家和文家可是世交,为何非是文散生参他谋反,还有的是个莫须有的罪名。秦大人不觉得怪麽?”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司徒大人当日既传了消息给我,怕是心里也有数得很吧。至於姜重谋反,是陛下下的谕旨,文散生不过是个揭发,其中原因兴许并不要紧。”
见秦绍阳只把官话来讲,司徒章也不好再问,他又吃了杯酒,闲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要告辞。不想秦绍阳竟要起身送他,快到麒麟殿口了,秦绍阳才道:“那姜重的事情你还是莫再打听,你我虽挂著殿公的虚名,终究还是朝廷的重臣,若是被不体面的事情卷了去,弄了身臊反而不美。”说罢,他从袖里取了一幅素绢塞进司徒章手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知是个什麽东西。
司徒章刚要展开看,却被秦绍阳伸手阻了。“这是弹劾你内卫偷窥宫廷的折子,也是小文递的,我瞧他最近怕是疯了,什麽人都咬,所以央了陛下舍给我留著。”他声音极低,却字字清晰,“另外把你那个大商人遣了去,否则得了yín_luàn宫廷的罪名便不好了。”
司徒章知道那大商人指的是贺碧,不禁变了脸色,“区区一个胡商也秽乱宫廷麽?真正是胡说八道,莫非绍阳你如此以为麽?”
秦绍阳道:“日後等你做了贵妃婕妤,便是深宫中人,这男风之事能少就少。莫不要等到真的选了少年进宫,连那些个屁股也一并耍了,弄了九族全灭岂不可惜。”
听秦绍阳说得颇为认真,好像真的关心自己的名誉生死一般,司徒章不禁心头一暖,心想这人还是那麽惹人疼爱,连些个混帐话都说得如此动听,竟将方才的怒气真个消了去。他用手环了秦绍阳的肩,把嘴唇送到那人耳边,低声道:“只要六宫之首是你,莫说选了少年进宫,即便选了天上的仙人进宫又待如何。”他吐气如兰,竟弄得秦绍阳的身子软了半边,忘了把个轻薄好色之徒推开,任他往下胡言,“为了你这情谊,就算白日飞升、天龙来迎,我也要守在你的身边,不会轻易去死,你且放心了罢。”
秦绍阳听司徒的话,知道他希望自己入住後宫,坐了正宫的位置。但他心中对秋蕊只有怜爱的意思,并无半分情爱存有,何况和先帝的那些个情谊还在心中作祟,如何可以坦然结了这门亲事。他心中闪过万千念头,连司徒章松了手也未发觉,直到那人再次把他锁在怀中才回过神来。
“司徒章!”伸手欲推开对方的怀抱,秦绍阳觉得陷入了一团棉花,使不出力来,“你且放手,让人看见成什麽样!”他凤目一瞪,俏里含煞,竟把司徒章给惹笑了。
“在下只是心痒,如此而已。”说罢,他拱了拱手,径自往麒麟殿而去。秦绍阳眼见那素绢的本章被随便揉了,化作翩翩蝴蝶飘入风中,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美人恩》第四回 宫门柳1
转眼到了春末夏初,女皇下了圣旨,著宫内府办理後宫嫔妃选招事宜。不想消息传到文嘉太後那里,竟惹了天威,下了懿旨强令女皇撤回。这秋蕊贵为女皇,本是文嘉太後亲生,怎受得如此屈辱,当下闯了太後寝宫便要发威。文嘉太後见她前来,也不多说,只道若是当年故明征太子并未夭折,怎容她在玉座上胡闹。
当日秦绍阳方从江南巡道归来,在绍阳殿里正听几个殿阁学士论道,便看见赵公公慌慌张张带了人进来,说文嘉太後急召他去寿光院,有事相商。秦绍阳心中一动,他深知那文嘉太後因著先帝的事情,一向对他厌恶有加,若不是先帝有遗诏在前,满朝文武又不愿意太後临朝,这绍阳殿公的虚名也不当属於他秦某人。如此匆忙被唤,连个准备都没有,只怕遇见事情难以对付,他方要推辞说舟车劳顿,只求明日在往,不想赵公公急撕百捩,就是不应。秦绍阳只好应了,换了件朝衣正准备前往,却被秋蕊堵了个正著。
“你且慢去,我有话和你说。”秋蕊也不管赵公公,只把秦绍阳把书房里拽,摈退了四下人等,把个身子扑进秦绍阳怀里,泣道:“太後只记得我皇兄的好,也不管他出生便夭折,连个人样都没有。真正气死我了!”
这故明征太子秦绍阳是知道的,刚出生便夭折了去,虽然封了明征太子的爵位,到底还是个婴儿。用个早逝的婴儿和秋蕊作比,文嘉太後的心性可想而知。秦绍阳心里叹气,脸上却不摆出来,只任那秋蕊钻在怀里哭,这样便过了一天。待到他第二日到了寿光院,见了太後,才知道原来这女人是劝他登上六宫之首的。
秦绍阳不好当面拒了太後,只说要考虑云云,不想先前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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