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你是谁?”柳子丹重复了一遍,并没有回答李越的话,语声也急促了起来,“你根本不是风定尘!”
李越强迫自己镇定:“你疯了?我不是风定尘是谁?”
柳子丹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冷笑的意味:“你不是风定尘。如果你是风定尘,就绝不会不知道那九鱼佩饰是我的东西!”
果然是说错了话。李越保持面部表情不露半点情绪:“本王日理万机,一件佩饰记不得又有什么稀奇?”
“一件佩饰?”柳子丹眼中露出一丝伤痛屈辱,却又带着逼人的锋利,“殿下难道会忘记曾用那佩饰做过什么?我可记得还是殿下命令我必须时刻将这佩饰带在身边的。说起来这段时间殿下还从未用过它,倒叫我有些疑惑了呢。”他说着话,手却紧紧攥住了那串佩饰,似乎想把它捏碎,声音却是冰冷的,“倘若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了,倒是有趣得紧呢。”
李越心里同时有好几种思想在纠缠:那串佩饰曾被原来的摄政王做过什么?柳子丹曾受过怎样的折辱?自己的身份如果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原来柳子丹也会有这样冰冷锐利的目光。他想做什么?
屋中沉默如死,半晌,李越才缓缓地说:“你说得不错,我不是风定尘。”
虽然是自己做出了判断,但听到肯定的答案,柳子丹还是吃了一惊:“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怎么能冒充风定尘?”
李越微微踌躇了一下:“你听说过借尸还魂么?”
“借尸还魂?”柳子丹先是一惊,随即镇定下来,“那你是什么人?”
“我—”李越觉得这件事颇难解释,“算是个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人吧,其实我也对你说过,我的真名是李越。”
柳子丹又垂下了眼睛。猜测成为事实,他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毕竟眼前这个人不是风定尘,他从未像风定尘一样折辱过自己,反而对自己诸多呵护,更在滔天巨浪里救过自己的命,又为了西定赈灾千里奔波……不期然的,林影的脸突然闪过眼前,目光中带着失望,或许,还有不忍露出的鄙薄?柳子丹挺了挺腰,手又握紧了些,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难道那样的日子还没过够么?难道他柳子丹这辈子,就要一直被男人压在身下?难道,他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想,南祁皇太后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很高兴。”
李越目光猛地一厉:“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痛快地把真相告诉了柳子丹,或许他是在赌,赌柳子丹会为他保守秘密,赌柳子丹对他,会有一丝真情,就像那天晚上在客栈,轻轻盖上身来的一角被子。但是现在看来,他赌错了。
柳子丹微微抬高下巴,让目光越过李越头顶:“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的意思,多半就是有所要求的意思。
李越的心在一寸寸凉掉。果然不愧是勾心斗角的皇宫里走出来的人,柳子丹冷漠倨傲的眼神是完全陌生的,不带一丝情意。李越突然冷冷一笑:“你以为,有机会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皇太后?”
柳子丹的心猛地一缩,所有曾经的温情都撕开了,此刻没有什么会留下来:“又何必亲口告诉皇太后,只要我在这屋里喊一声,三天之内就会传到南祁皇城,你信么?”
屋中死一样的沉寂。李越其实有把握让柳子丹绝对喊不出这一声,但他下不了手。他知道自己不是风定尘,也永远不可能变成风定尘,所以,他就只有落在下风:“你有什么条件?”温情的面纱已经揭去,剩下的只有利益,赤裸裸的利益。
柳子丹松了口气,反而不敢正视眼前的人,稍稍转开了目光:“还我自由。”
“你要留在西定?”这条件不算苛刻。
“是。还有,减少西定贡银的数目,善待西定百姓。”
李越沉默。减少西定贡银数目是件大事,如果贸然减少也会引起疑心。以前,李越的确没有认真想过身份暴露的问题,或者说,他还没有拿出十二分精力来力图模仿原摄政王,因为在他潜意识里他并没想永远呆在这个位置上,他对做什么摄政王没有兴趣,但现在,柳子丹的话仿佛一柄重锤结结实实敲在头上,让他猛然领悟到身份暴露的严重后果,也提醒了他,如果不打起精神来扮演这个摄政王,他可能第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柳子丹在李越的沉默中有些沉不住气:“你不答应?”
李越把身体往床头一靠,漠然道:“允许安定侯长留西定,同时又减少西定贡银数目,这两件事一起做,只怕更会引起别人怀疑吧?”
柳子丹脱口而出:“那么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必须减少贡银数目!”一句话出口,他又立刻后悔了,马上补上一句,“但你,你不能再强迫我跟你……”
李越双手环胸冷冷一笑:“放心,我不会再碰你。不过贡银的事,还要回到南祁以后慢慢处理,在西定,我至多只能口头减免明年的数量。”
柳子丹当然知道这不是小事,李越如果能先减免了明年的贡银,对西定已经是件了不得的大喜事了。只是,看到李越如此冷漠的神情,他心里,似乎有些不舒服。微微甩了甩头,柳子丹想甩开心中那一丝奇异的情愫:“好,只要你遵守诺言,我也一定守口如瓶。”
守口如瓶?李越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要你闭嘴,我有更好的办法。只是,他不能用,或者不如说,他不忍用在柳子丹身上。
“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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