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稍微有点不自然。刚才正在外面等通报呢,郑老板突然闹起肚子来,既等不得,又舍不得见李总管的大好机会,于是自家捂着肚子去找茅厕,留下伙计小田献宝,不管怎么着,李总管能认得一个也好。”这,这是小田。郑掌柜刚刚突然腹痛,特别嘱咐小田把东西献上来……”吴老爷只担心李总管翻脸,没想到半天没动静,反而是小田低着头把盒子送到桌上:“小人给总管大人行礼。”
吴老爷悄眼看,李总管手一晃,杯子里的茶溅出点来落在手背上,烫得他连忙放下了茶杯。别说,那只手修长白晰,比自家女儿的还要好看。看来这男宠一说,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小人家主说了,小小一件东西只怕不能入总管法眼,若是总管能看得上,留下就是。今日不便,改日家主再来见总管。”
吴老爷听得暗暗里点了点头又摇头。郑掌柜是什么乡下的没见过世面,看人家说的,多圆滑。不过,还是乡下人,到底是失了点礼节,怎么能说是来”见”总管呢?那得说,改日再来给总管请安,这么说才好听不是?而且这个掌柜不叫叫家主,多少也欠妥。
李总管把手掌压在茶杯上,杯口都压进了肌肤里去:“多谢你家家主了。这东西不错,回头我拿给王爷看看,多半是要的。”
小田趋前一步:“总管若是看得起小店,小店也会镶嵌细工,王爷要什么式样,小店也做得出来。总管大人现在吩咐就是。”
吴老爷再次暗暗点头。就是,生意就是这么做的。只卖出东西去不成,再把镶工的活揽进来,将来一说:王爷办喜事那天,戴的发冠就是我家的手艺,这买卖,还不是流水一样的来?只是碧玉轩什么时候能做镶工细活了?郑老板怎么没说过呢?
正胡思乱想着,李总管已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索性多留一会。吴老爷还有生意要忙吧?就不必耽搁时间了。”
目的达到,吴老爷当然不会久留。再怎么笑容满面,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女儿嫁给王爷,就说是做妾吧,自己也得算老泰山不是?现在却还得在这儿跟一个王府总管说好听的,还不都因为自己是个商人?若不是沾了这个”商”字,凭自己的家当,女儿到哪里不能做正房?岂容得这个男宠出身的总管在自己面前托大!
屋子里再没了旁人。压在茶杯口上的那只手握得更紧,指节都微微泛了白,半晌才开口:“你,不是走了么?”
小田低眉垂首:“是走了,听说殿下出事,又回了京城。恰好撞见爷,就跟着来了中元。”我前几天才知道,原来他早来了,还有什么赤手搏虎之类的事……”爷也是才知道公子在这里,立刻就过来了。不方便进来,让我来给公子传个话,正在想办法接公子出去。”……是么?他在哪呢?”在碧玉轩。爷的意思,公子能否出门?”不能。”
小田微微抬头:“公子不是在操持景王的喜事?找个借口出门都不行么?”
茶杯盖子终于落回到杯口上,叮的一声轻响,倒有些气定神闲的味道:“景王是不许我出门的。操持只在王府之内,自然有人送进东西来,用不着我四处跑。”……那爷会自己进来见公子。”
可怜的茶杯再次被握得死紧:“这里到处是守卫,你们当是什么地方?”
小田倒是泰然自若:“又不是龙潭虎穴,爷在乎过什么!”公子”脆生生的动静一头扎进屋子里来,”王爷回来了。”
元文景随着籽儿走进门:“丹儿这是什么人?”
李丹把桌上的盒子一推:“吴老爷托人给王爷弄了点东西来,我想着这东西镶发冠正合适,准备就手定了式样,还赶得上王爷喜事用。”
元文景说了一声,坐到他身边,随手搂住他,另一只手握到他手上:“你手怎么冰凉?”
李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搓一搓:“早上天气热,有点贪凉,谁知道这屋子阴冷。”那还不加衣裳?籽儿,快去给公子拿衣裳。”不用了。王爷倒是看看这东西怎么样,要镶就得快点,不然赶不上时间。”唔东西倒是好东西,难道这么大,颜色又这么好。”王爷喜欢就让他们去做。要什么式样才好?”
元文景笑笑,举起来在他头上比一下:“给你镶发冠倒正好。也不用外人做,常用的银坊里,什么式样做不出来。行了,叫这人去帐房领银子吧,公道论价就是。”
籽儿有眼力,看得出王爷是不想旁边有人碍事了,马上上来:“我带你去帐房。走吧,还愣着做什么?放心,王爷少不了你的价!”
李丹看着元文景手里的宝石,冷笑了一声:“王爷糊涂了吧,我怎么能用得上这东西?”
元文景眯眼笑笑:“为什么用不上?你现在是我景王府的内府总管,将来没准还要出将入相呢,怎么用不上?”
李丹嗤笑:“出将入相?大门都出不了,还出将入相?”
元文景只是笑:“还为这事恼我?那不是你眼睛不好么?等你好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李丹懒得再跟他说话:“那就借王爷的吉言了。”
元文景摸着他手渐渐温暖了起来,便放下了心:“走,陪我喝杯酒去。丹儿酿的酒当真是好。明年叫他们把酒窖再扩大些,多酿它几十上百坛的。对了,上霄有消息过来,说北骁正在攻打东平,我那位大皇兄只怕他们也会犯边,吓得连儿子带侍卫都召回栾州去帮忙了。可惜二皇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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