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这两份俸禄,居然也足够养活这些人。李越其实也觉得总这么住在王府里不太合适。元丰赐他的那处府第离元文谨王府并不太远,理应大家搬过去。不过一搬过去,那宅子的保养修缮什么的就都要自己负担,这个物业费可不是小数。而且搬过去了,饭就不能再回王府来吃,到时候两份俸禄能不能养活这么多人,那就不一定了。当然他从南祁带出来的那些珠宝价值连城,但李越现在不想动用它们。谁知道在中元能呆多久呢?一旦要跑路的时候,他总得给大家备下盘缠吧?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安定下来的感觉。元文谨这个地方只不过是个暂时的栖身之处,除了小武,恐怕谁也没做长远之计。因此,北风要是开了这个往回带人的头,万一一发而不可收拾……好吧,北风应该也不是这么热心的人,至少目前再添上两个人住一段时间应该也还养得起。
当然,李越这个时候根本没料到,北风给他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如意觉得北风这人,只怕是有点失心疯。
不要以为疯子都是大喊大叫摔盆砸碗语无伦次的样子,他也见过文疯子。当年他刚进青楼,连清倌人都还没当上的时候,就是侍侯已经红起来的哥儿姐儿们,其中有一个,就是个文疯子。据说是爱上了一个书生,连数年的皮肉积蓄都给了他,结果人家一朝得中,就娶了房师之女过好日子去了。这哥儿被人丢在脑后,日思夜想的就想出疯症来了。其实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甚至接客都没问题,可是只要听人一说读书赶考什么的,那失心症立刻发作:先是言语离奇,接着眼光迷离,最后就又是唱又是舞的,不热闹一晚上不算完。其实就算是他又唱又舞,也看不出有什么毛病,那喉嗓那身段都可堪一看。问题是,他从来都是个绵软安静的性子,当年就是被老鸨打着学歌学舞,也没那么豪放过……
鉴于以上经验,如意对于北风此人的正常程度,持谨慎意见。首先,哪儿有姓北的啊?还叫什么北风!问恩人姓氏吧?他说没有。好吧,如意自己不也是没名没姓只有个花名的么?虽然北风横看竖看也不是做那事的人,不过也就罢了。可是这位爷,自己哭着喊着向他求救的时候,他稳稳坐着好像耳朵聋了眼睛瞎了;等到自己以为他根本不会援手的时候,他偏又热心无比地帮他们求医问药,还要带他们去中元京城。你说,这不是有病么?你说感激他吧,他明明的见死不救,可是不感激他吧,没他,至少卫清平当时就能流血流死。
最让如意大惑不解的是,北风怎么会认为他和卫清平是相爱之人,这位恩人的眼睛有毛病吧?他不扔下卫清平,只是因为卫清平说殿下没有死,要带他去找殿下。若是他自己知道殿下在哪里,他早扔下卫清平走了,谁会呆在一边看他挨刀子啊?可笑的是,这位北风大爷却固执地认为这就是所谓不离不弃,患难见真情!还有,卫清平伤得不轻,总得有人照顾,而且总不能麻烦救命恩人去照顾他吧?可是那位爷看他们的眼神就好似要捉奸在床似的。如意开始还试图跟他解释,但此人油盐不进,最后如意不得不把他划归疯子一类,心想他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吧!反正只要卫清平养好伤,他们就拔腿走人,至于这个疯子恩人,最好这辈子都别再碰见。
卫清平的伤都是外伤,只是流血太多,身体虚弱了些,郎中看过,说是要好好卧床休息。不过他死也不肯耽搁时间,北风只好买了辆马车,载着两人往上霄城走。在北风看来,这一对儿当真是伉俪情深。如意端汤端水,喂饭喂药,虽然当着外人的面脸皮薄了些,没有嘘寒问暖地说几句肉麻话儿,但那小心劲儿,任谁看了都得会意一笑。只可惜这个李平伤得重了点,否则跟他上手打几场,再看看两人你侬我侬,这一路上该有多惬意!
北风救人的地方离上霄城已经不太远,虽然马车要走得慢些,七八天,也到了京城了。卫清平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照如意的意思,既然能走了,就离这个疯子恩人越远越好。不过卫清平却不做如是之想。这个北风除了一厢情愿地非把两人送做堆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疯颠症状,相反此人行事老练,举手投足之间显示出扎实的功底,绝非普通人物。既是他自告奋勇要带两人去上霄城,说不定在上霄城中还有些关系势力。卫清平只是猜想李越应该就是那力毙白虎的侍卫,但在栾州却没找到人。后来打听到谨王的小公子不定李越做为侍卫跟着进京了,因此才往上霄城而来。没想到走到半路,终于被人盯上了。
襄国侯在东平被刺的死讯,自然是卫清平放的烟幕弹。刺客是有的,不过不是东平的人,而是韩扬的人。这一手,卫清平倒是早防到了。城墙之上李越箭射韩扬,本来未必射得死,可是有他那一撞,把韩扬撞进了死地。这事当然没人怪他,因为他明摆着是在奋不顾身地去救主帅,至多也就是个弄巧成拙而已,因此韩凭虽然心中不忿,却拿不住他半点把柄。可是韩凭此人做事,还要什么凭证?他不是呆子,本来虽然怀疑却还不敢确定,可是后来回了京城,小皇帝为韩扬选子承嗣,却不承爵,嘴上说着追封什么的,韩氏族中却并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而且过了没几天,韩贵妃就因在中宫对皇后不敬,被下令闭门自省一月。本来韩氏兴盛,一是因着护国将军手握兵权,二就是因着有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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