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热气……
李越靠着铁笼,用拇指轻轻拭过刀刃,抬头看了王皙阳一眼。王皙阳只觉他的目光比刀子还锐利,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主意,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终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爬上床去再次按下机关,铁笼吱吱呀呀响着,吊了起来。
李越本来是打算抬腿就走的。北风从栾州赶了过来,告诉他中元最近发生了件事:上霄的守军在巡夜时发现一人鬼鬼祟祟,喝之不止,要擒拿却被此人负隅顽抗连杀三名士兵,最后自尽身亡。守军在他身上发现一封信,是写给七王子元文景的,内容是要与之联手先除五王子元文浩,日后江山二人平分云云。因信使死前将信末落款撕下吞掉,因此手书之人的身份不得而知,但看笔迹颇似二王子元文鹏。此信已经送到元丰手中,但元丰至今未有动静,不知是什么意思。除此之外,小武在栾州不得嫡母欢心,府里已经闹过几次了,因此也急盼李越回去。大事小事一起来,李越在确定了韩扬已死,南祁有议和打算之后,本就想要直接回栾州的,因为听说王皙阳突然病重,还真以为他是未经战阵被吓病了,所以连忙赶过来看看,谁知道这家伙活蹦乱跳,对付起他来有的是精神,居然把他像扣麻雀一样扣在了笼子里,真是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本打算只要离了这铁笼,再不管这家伙的死活,可是现在看他哭得可怜,一派孩子气,哪像个已经登位的皇帝?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走回到床边。不过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一把将王皙阳提起来按到腿上,撩起袍子就给他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哭哭哭,还有脸哭!你有理了是不是?”
一巴掌下去,第二下就没了。王皙阳袍子里面什么也没穿,李越的手掌就直接落在他圆圆的小屁股上,滑溜溜的,可是冰凉。李越的手顺着他腿往下一摸,也是凉的,脚丫更是冰块一样,心里恼火,拖过旁边的被子没头没脑地把王皙阳裹起来:“被子呢?”
王皙阳这时候哪还管得了被子,抽泣着做最后努力:“殿下,殿下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李越动作一僵,声音也冷了:“我要的你给不了!”
王皙阳呜咽着问:“你要什么?”虽说东平不是什么大国,但倾一国之力,要什么东西弄不到?
李越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要子丹。”
王皙阳猛打了个冷战,突然连哭声也噎回去了。李越低头看着他,缓缓道:“记起来了?”
王皙阳只觉搂着自己的两条手臂愈收愈紧,几乎要把骨头都勒断。他可是连动也不敢动,因为他知道李越说的是什么意思。不错,就是他跟卫清平联手,把李越和卫清平的事告诉了柳子丹。他还记得那天傍晚,他趴在墙头上,叫住了进院子来赏花的柳子丹,装作不经意地溜出那么几句话,打落了柳子丹满脸的笑意。
李越是背光坐着,王皙阳充满泪水的眼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心里就更害怕。柳子丹第二天就出走了,后来他回到碧丘,就听说柳子丹在长街摄政王府门口长歌吊唁,最后撞阶而亡。当时他只是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一点兔死狐悲的相怜,然后就忘到脑后去了。可是现在他才想起来,虽然当时即使柳子丹不离开王府说不定也会死,可是摄政王显然是要把这笔帐记到他头上了。更不用说摄政王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虽然主谋是卫清平和南祁皇帝,他却怎么也得算个同谋了——虽然这个同谋只不过是出于各自利益而现在已经反目。
李越静静坐着,有一刹那的出神。柳子丹是他的禁地,自从离了南祁,他再没有把这个名字说出口。现在说出来了,却是惊人的平静。并没有预想中的痛苦,只是空洞。眼前的一切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空旷无边的沙滩上,四面黑暗,而身边空无一人。
王皙阳几乎能听见自己牙关打战的声音。李越终于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他,半晌,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你做的事,自己还记得吧?”
王皙阳觉得那个笑容好比一头猛虎,而他自己就是虎口中的小白兔。他不能抑制地发抖,想辩解却找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李越放松了他,平静地说:“所以,不用在我眼前装哭,也不用再演戏。你既然继承了东平的王位,就得拿出点本事来。难道你现在的本事就只剩下勾引男人了?”
王皙阳突然觉得愤怒。除了眼前这个人,他勾引过谁?愤怒居然冲淡了恐惧,他竟然想争辩:“我没有——”
李越把他轻轻扔到床上,将他的后半句话跌了回去:“不用再说了,我没兴趣听。”
王皙阳愤怒地挣扎,想从被子里钻出来,居然成功了一半:“你轻信卫清平,才导致今日之祸,为什么你不怪卫清平,却要来怪我!”
李越猝然回头,眼中的锋芒吓得王皙阳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可是他委屈莫名,竟然硬生生地挺住了,昂着头反瞪回去。他刚刚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半,袍子算是彻底被扯开了,露出白皙的还有些单薄的胸膛,肩头还有块淡色的伤疤,是当时在万山营帐之中被铁栏磨破的。因为没有药,到底还是落下了疤痕。
半晌,李越淡淡笑了笑:“不错。我不怪卫清平,也不能怪你。我走了。”
咕冬一声,王皙阳连人带被子掉到了地上。被子散开了,他的袍子也散了个差不多,除了两条手臂,能露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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