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痕迹,脸颊虽然比那时稍稍丰满了一点,气色却并不太好,尤其眼睛周围浓重的青黑色,说明有严重的睡眠不足。
“洛无风说,你派人去南祁了?”
王皙阳乖乖地点头:“是。韩贵妃出宫路上被惊马撞到小产,韩扬大发雷霆,正在到处搜查此人,暂时顾不到东平。”
李越笑笑:“这里头你推波助澜的成绩不小吧?”
王皙阳冷笑一声:“其实这事,未必不是有人有意为之。妃子出宫本非常事,更不会召告天下,怎么就那么巧,会有惊马在路上等着?若是天天都有惊马,护城军是做什么的?更不必说贵妃身怀有孕,必然护卫环绕,怎么能让人随便撞到身前?”
李越倒还真没这么仔细想过,实际上铁骥提这事时他也就是随便一听,根本没往心里去。南祁的事,他现在半点也不想听,所以铁骥还没说完呢就被他打断了,自然更不会深想。
“照你这么说,这事还另有蹊跷了?”
王皙阳眼中闪着精明冷厉的光:“韩贵妃背后有位将军叔父,其实对皇帝来说未必是好事。尤其南祁皇帝年幼,外戚坐大,将来恐怕与你摄政也没有什么两样。若是我,至少决不能让她生下长子!”
李越心里一动:“你是说,做这事的可能就是太后?”
王皙阳微微一笑,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皇室之内,这种事常有。长皇子关系将来的储君,自然要谨慎选择。”
李越默然。连自己的骨肉也要选择吗?这种生活……真是无聊。
王皙阳一时兴起,看李越沉默,忽然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连忙闭嘴,小心翼翼地看着李越。李越沉默片刻,忽然抬起目光看着他笑笑:“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皙阳只觉背后一阵冷气冒上来。他是真怕眼前这个人。从前是怕他的喜怒无常举手杀人,现在呢,很少见他杀人了,可是反而更怕,怕的是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还有……没有,没有什么了……”被那双眼睛盯着,王皙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李越笑笑,笑得王皙阳背后更凉:“真的没有了?我刚才可是在你的皇宫里转了一圈,看到点东西……”
王皙阳呆呆跟着重复:“看到点东西……”在他的皇宫里?也对,这人要在他的皇宫里溜达还有谁能拦得住么?但是他看到什么了?
李越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的书房里,似乎有个沙盘啊——”
王皙阳浑身一震,一连串地叫了出来:“那是杨一幸做的!我回碧丘的路上救了他。不是有意要瞒着殿下,实在是刚才殿下来得太突然忘记了讲。而且他现在不在碧丘,所以……”
“行了行了。”李越摆手止住他,“你再这么大声,外面都听见了。真是杨一幸?”他才不信王皙阳是忘记告诉他的。杨一幸是什么人?腾龙伏虎军的副将,特训军的队长,摄政王的心腹,这么重要的人,王皙阳会忘记告诉他?明摆着是不知他会不会帮他,所以掐着这个秘密准备在用得着的时候才抛出来罢了。如果他刚才不是一时兴起在皇宫里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书房里居然摆了个青州地形的小型沙盘,说不定还真被王皙阳瞒过去了。不过他也不想跟王皙阳计较,特训军里还有人活着,这条消息就够让人高兴了,他现在心情好,就饶了小狐狸这一回。
王皙阳忐忑不安地点头。他是跟李越分手之后,在山下碰见的杨一幸。杨一幸在北山一战中搏命逃出,本是到岭州寻找陆韬,却扑了个空。他知道南祁是回不去了,就趁乱逃进了东平,又不敢进城,想到山中猎户家找点药草,实在不支晕倒在山脚下,居然就被刚刚下山的王皙阳救了。王皙阳用李越给他的那粒金豆子租了马车买了药品,带着杨一幸一边治伤一边没命地往碧丘赶。也亏杨一幸的身体是练出来的,这样的颠簸居然也好了起来。
王皙阳救他当然有自己的目的。还没进碧丘,他就让杨一幸赶去了林下洛家,表示愿娶洛绮为皇后,要求洛家的支持。杨一幸一来是被人救了欠他的恩惠,二来也一心想为摄政王报仇,自知独木难支,也要找个帮手,于是两人倒是一拍即合,取得了洛家的支持,迅速控制皇宫,并且调动东平边关军队,封锁了王皙云撤军回国的门路。此时正是天寒地冻之时,北骁军队自铁骏一死,对王皙云的态度就恶劣了起来,果然不出李越所料,人虽然多,反而相互牵制,虽然有马,却走得比王皙阳还慢,刚刚到了边关,去路已经被封锁。这会儿用不着王皙阳出动什么军队来剿灭,单只是天气之恶劣前路之无望就足以令众人精神崩溃,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进入东平。王旭自然是不愿看到兄弟相残,无奈此时皇宫已被王皙阳控制,他说什么也不算了,除了安心在内宫做他的太上皇,还有什么选择?只是他身体本来不是十分好,连续经过了皇后暴亡,宠妃赐死以及二子相争幼子身死的打击,先是中风,还没等到传位大典就去世了。于是大典变国丧,王皙阳就以储君的身份登上了王位,并且依照承诺要立洛绮为后。
一切事情其实进行得都还顺利,只是他没想到韩扬这么快就要发兵东平。东平与北骁上次的联手,虽然兵马多是北骁所出,但那路却是东平劳民伤财修起来的,而且被李越当时一个以粮抵银,搞得东平国内这个冬天很不好过,此时根本不可能再用兵。何况南祁军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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