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初初继位,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又在丧中,正是绝好的机会!兵部开支虽大,却是用在了刀刃之上。”
“将军三思。我国连年征战,休养未久,现在又用兵,只怕……”
韩扬脸上露出笑容:“这倒无妨,本将军担心的却是,西定会否在此时出兵,攻我后方?”
周凤城面色一变:“将军这是何意?既然担心,为何又要出兵?”
韩扬摇摇手:“少傅不要发怒,本将军并不是怀疑少傅,只是觉得云州边关终是要紧,本将军在东平征战,西边也得有人把守才是。”
周凤城扬扬眉:“韩将军难道是要下官前去把守云州?”
韩扬微笑:“周中书曾在岭州制服逆贼陆韬,把守云州数月,应是不在话下,何况,西定也未必会出兵。”
周凤城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为国效力,凤城岂有不从?但不知几时出发?”
韩扬笑得更是灿烂:“自然愈快愈好。”
周凤城眼色深沉:“既然如此,凤城明日便行。”原来这世上热爱权力的人,并不只有一个……
中元国土广大,自来皇子成年后都有自己的一块封地,另在京中有住宅,平日里多半住在封地,年关节下则回京团聚,也算享一享父子一堂的天伦之乐。
长皇子元文谨的封地在栾州,离着京城上霄比较远,因此每年都是提前两月便动身,路上还可从容些。他今年已经三十六岁,文质彬彬,可吃不消骑了马没命地跑。
青镇是从栾州到上霄的必经之处,四通八达,人来人往。元文谨府上素来安静得过头,偶尔到了热闹的地方也会有些留连忘返,放慢了行程,在客栈安顿下来,然后携一个随从上街去走走。
青镇这地方叫卖什么的都有,街道两边是一溜的摊子,什么布匹水果、书画水粉,应有尽有。这些东西自然比不上皇宫中的精致,可是这份讨价还价的热闹却是深宫之中绝对没有的。元文谨慢慢走着,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看。有个摊子上卖的是竹刀木剑之类男孩子的玩艺儿,元文谨一眼看过去,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怔怔看了一会,才往前走,不防着一头撞在一人身上,那人倒是没动一步,元文谨自己反而倒退了两步,幸好被那人伸手拉住了。随从跟在后面,只当自家主子被人撞了,连忙上来喝斥:“你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后面的话没说完,那人抬头一眼扫过来,随从只觉后背一凉,情不自禁倒退一步,下面的话竟然自动咽了回去,险些将自己噎住。那人一言不发,扶元文谨站稳了,掉头就走。
元文谨自己颇觉有些歉意。他虽是皇子,天性温文,且在宫中出身卑微,自来不会盛气凌人,何况今日本是自己走了神撞到对方,当下连忙道:“这位兄台且慢,下人不曾看清,多有得罪之处,兄台切勿见怪。”他本是相貌俊秀,且满面含笑,任谁也难对他生气,那人也果然停了脚步,淡淡道:“小事一桩,我也不曾看见,阁下不必放在心上。”
元文谨借着说话的机会悄悄端详对方:年纪不到三十,五官端正,却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之处,左眼角一道伤疤,直伸到耳根,虽然已不是新伤,却也十分明显。刚刚打量了一眼,那人的目光已经对了上来,两下里一撞,元文谨只觉对方目光如有实质,锐利如刀,竟然看得他心头一震,险些也要倒退一步。总算他堂堂皇子,到了这要紧关头自是比下人拿得住,含笑道:“兄台说哪里话?本是在下失礼——”正想着该说几句客气话,忽然身后人喊马嘶,回头看去,却是几个顽皮孩子在街边燃放鞭炮,惊了一匹马,先是将骑手甩了下来,接着纵蹄狂奔,一路撞翻摊子,路人纷纷闪避。偏生前面有个小孩子,母亲忙着卖包子顾不上他,跑到路中间来呆呆看着对街捏糖人儿的摊子发怔,此时众人一闪,就将他露了出来,正在马跑的方向上。眼看马匹狂奔而来,再有几步,就要将他踏于蹄下,元文谨看得清楚,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此时街上看见的人同声惊呼,那卖包子的妇人这才看见儿子站在马前,待要去抱哪里来得及,不由惊得腿也挪不开!突然间一条人影闪电般扑到马前,伸手捞住马缰,全力向怀中一带,竟然将那惊马生生拉偏了半圈。马儿惊声长嘶,前蹄人立,向着那人便踏了下去,却见那人一闪,居然翻身上了马背,手中缰绳紧紧收束,勒得马口渗出鲜血,空自跳踉,却是难以前进一步。元文谨看得清楚,正是刚刚自己撞上那人,只见他双臂如铁,死死勒住马缰,断喝一声:“把孩子抱开!”
此时众人才回过神来,元文谨离得最近,当下冲上去将孩子一提,退到路边,由卖包子的妇人扑过来接着,儿呀肉呀的哭叫起来。元文谨犹觉心跳不止,回头再去看时,马匹已被勒得老实了,虽然还在踏着步子,却已不复方才的烦躁。那人跨在马背之上,伸手抚弄马儿鬃毛,又从怀中掏出些东西来喂马,片刻之间,便将马儿安抚了下来。而那人倨于马上,居高临下,竟是一派的英风豪气。
元文谨本人是个书生,但男人天性,最向往的便是纵马挥戈的豪气,此时乍见这陌生人化险为夷,镇定自若,不由得便生出一分钦慕之心,有意结交,上前挽住马缰,含笑道:“兄台真是身手过人,若非兄台,几生不测。在下平生最敬英雄,今日得见也是缘分,可容在下作东,小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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