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丝恨意?没容李越看清,已然一闪而逝。红润的唇失了血色,微微翕动,吐出低微却温润悦耳的声音:“殿下。”
殿下?叫他吗?什么意思?李越心念电转,脸上却不动声色。年轻男子见他不应,微微颤抖了一下,垂下眼睛,挣扎着想滑下床去:“殿下恕罪,清平一时昏过去了……”
看他反铐双手仍能靠着床边利落地滑跪在地上,应该也是个练家子。不过身上的伤和腿间被束缚着无法释放的yù_wàng妨碍了动作。大概是在床边擦了一下,眉间闪过一丝痛楚之色,身体歪了歪。
是个男人都明白,那个地方碰一下是要命的,尤其是在他那种情况下。李越不由自主伸手去拉他,却触到纱帐间拉着的一根丝线,叮叮的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门外立刻闪进两个黑影。
“什么人!”李越一手掀起被子盖在床边那个身体上,一手习惯性地往枕头下面摸。手伸下去才想起不会有枪,想缩回来却摸到了另一样东西—一柄薄薄的刀!好极了,看来这个身体也是个睡不了踏实觉的主儿,若不是身陷龙潭虎穴,就必然是结仇太多,以现在情况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两个黑影大约没想到会遭到喝斥,怔了一怔,站在门口不敢再往前走:“属下田七、周十二。殿下—”
田七?还三七呢!李越皱起眉:“谁让你们进来的!”脑子却在急速转动:该不该表明身份?只怕说了这两人也不会信吧!借尸还魂在古代不是什么祥瑞之兆,纵然是信了,他们又会如何对他?定然不会高高兴兴把他当作原来的主子接受,只怕会把他当作什么鬼怪或巫人干脆处死,或者关起来研究如何让他们的殿下重新还魂。无论是哪一种,对他都不是什么好事。何况看起来这具身体身份高贵,他恐怕很难自由地以李越的身份走出去;更别说若真是结仇无数,那些仇人肯定不会听他解释什么此身非彼身的怪话。
田七与周十二显然并未发觉眼前已经是个冒牌货,惶然垂手:“属下等听到殿下拉铃唤人,所以—”
原来这根丝线是这么个用处。
“王爷—”一个柔婉动听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出了什么事?”眼前一亮,两盏宫灯挑到门口,簇拥着一个绿衣女子走进来,灯光下当真可算眉若远山目如秋水。头上松松挽着发髻,斜插一支珠花,腰间衣带长长垂下,随着脚步轻轻飘动。是个美女,但,李越现在实在没有心情欣赏,因为此时此地出现这样一个古典美人,只能证实,他,的确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里了。
“王爷?”绿衣女子微微扬起眉,探询地望着李越。李越只有沉默,因为不知说什么才不致露馅。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作了决定,暂时不要泄露真相,看看情况再说。
不过田七和周十二显然误会了李越的沉默,灯光下两人居然冒出了冷汗,田七低声道:“莫姑娘,是,是属下打扰了殿下休息……”
“哦—”绿衣女子目光仍然柔柔地落在李越身上,“不过莫愁方才也听到铃声,不知王爷是—”
李越仔细看她—这个女人在此地的身份不简单。田七和周十二如此惧怕他,显然原主子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但看这莫愁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敢说出这种简直有几分反诘之意的话,实在不简单。而且自方才床上的清平开始,到田七与周十二均称这个身体为“殿下”,唯有她呼为“王爷”。称呼不同,亦是在无形中彰显了她身份的不同。会是什么身份?妻子?不像,田七和周十二称为“姑娘”,倒像是小妾或得宠的丫环。
脑子飞快转动,李越的口气却是冷冷淡淡:“误触而已。不过,进来也罢,准备沐浴。”这个王爷的声音还真是低沉而极富磁性,但此时话不宜多说,言多恐失。而且情况不妨慢慢了解,但那个清平,若不洗净只怕明天闹肚子。
绿衣女子莫愁垂下了眼睛,轻声道:“浴池已备好了。”语气之中倒似有三分哀怨一般,听着有些怪异。只是此时李越也不能细思,拢拢衣襟下床,弯腰将跪在地上的清平抱了起来。清平一丝不挂,他这具身体却还穿着件丝袍,只是脱了下裳,这时倒方便了。
莫愁倏地抬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王爷这是—”
怎么了?李越眉头一皱,难道,这个王爷从未抱过人?
田七脸色因这一皱眉而变了变,但还是往前挪了挪步:“殿下,清平交给属下带走便好。”
带走?让他这个样子从这屋子里出去?李越皱皱眉头,低头看一眼怀中人。清平脸微侧着,垂眼看着地面,身体柔顺,嘴唇却被咬得发白。一个男人,被折腾成这个样子,让别人像领宠物一般地从屋子里带出去……换了是他李越,他会砍死那个人,管他是谁!
“不必了。”李越用下巴指指门口,“带路。”手臂隔着被子碰到清平反在背后的手臂,猛然想起件事:“钥匙在哪里?”
“王爷!”莫愁柔婉的声音竟有些变了调,但随即低下眼睛,语声也平静如初,“钥匙在这里。”春葱般的手自翠绿的袖中伸出,递过来一枚精致的钥匙。
李越再次肯定这个莫愁绝对不简单,难道这个床上的男人都是她送过来的?那她自己究竟算什么?那眼中的哀怨又从何而来?
田七走在前面带路,周十二却远远跟在后面,两人脚步轻捷,显然也颇有武功底子,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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