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下没有了声音,片刻之后,三王爷衣冠整齐地掀开纱帐:“人在哪里?”
阿平哭丧着脸:“又在园子里到处转呢,小人实在拦不住。”
三王爷眉头紧皱,半晌一振衣,大步往园子里走去。阿平垮着脸跟在后面,心里暗暗的骂。这摄政王以前是从不到端宁王府里来的,这几天却不知怎么了,第一天来说是来看暮雨的,可是暮雨自他的摄政王府出来以后三王爷就赏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回家乡去了,结果暮雨没见着摄政王却不走了,就在园子里逛了一圈;第二天又来了,说是这园子不错再来看看,你说这大冬天的有什么好看,再说他的摄政王府修建时那是花了无数银子,比端宁王府豪华多了,干什么放着自己的园子不逛跑到端宁王府来?好,前两天逛了还不够,今天又来了,连三王爷也不见,径直就往园子里去了。王府里都是下人,哪个也不敢拦他,只好由着他逛。你说逛就逛呗,非捡午后来,每次都把三王爷从床上叫起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连着第三次,就连他这个王爷的贴身心腹,来叫王爷起身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了。
三王爷想的远没有这么简单。自摄政王逼宫摄政以来,他称病不朝,也应个景跟摄政王送过男宠,彼此之间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摄政王从不踏入他的端宁王府,这几天却一反常态来个没完,莫非是冲着……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园子里走,远远就看见那位素来嚣张无比的摄政王一身红衣,在午后阳光下越发亮得扎眼,正带了一个贴身侍卫大模大样地逛,身后跟了一群自家的仆役侍卫,既不敢阻止他,也不能真个放他自由自在。
李越转头看着三王爷走过来,心里暗暗称奇。南祁皇族长相其实一般,风定羽把已故的皇上迷成那样,容貌也不过就是个清秀而已,只是胜在气质温雅,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风定尘这个身体,虽然修长矫健,肌肉均匀,算是素质好的,但论到五官,也就是个端正,倒是沙场征战磨砺出来的那份犷野更有吸引力,除此之外,也就乏善可陈了。李越有时候也奇怪,后宫选了那么多美人,怎么也没优生出个漂亮皇子来?不过三王爷可是个例外,虽然年纪已经三十出头,然而眉目俊雅,风度翩翩,虽然跟柳子丹等人没得比,但放在南祁皇族里,还真得算是个美男子哩。可是这么一位漂亮王爷,却至今未婚,这也就有点奇怪了。按说身为皇族,即使体弱多病,也有成打的女人愿意嫁他。而三王爷不但不婚,府中也没有纳什么姬妾。所以街头巷尾多有传说,有人说他的贴身小厮样貌清俊,府里仆役也很有几个美人,只怕也是个爱男风的。不过李越不这么认为。据他这几天的观察,三王爷对贴身小厮也好,对其他仆役也好,并没有什么兴趣,恐怕压根就是用来遮人耳目的。这其中肯定有秘密,只是眼前还查不出来而已。
三王爷走到李越面前,已经有点气喘,拱手行礼:“歆宁见过殿下。”歆宁是他的名字,因为先天不足,所以名字和封号里都有个宁字,取个吉利之意。
李越笑眯眯地一抬手:“王爷不必客气。其实本王自己在花园里逛逛就好,不必非劳动三王爷过来相陪。”
三王爷忍着气道:“殿下虽体恤,歆宁岂敢自矜失礼?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李越转头四顾,答非所问:“三王爷这府中有多少侍卫?”
三王爷怔了怔,只好回答:“十数人。殿下放心,歆宁绝不敢逾矩的。”本朝法规,亲王私人侍卫不得超过二十人,否则可以私藏甲兵论罪。当年跟前任皇帝争王位的皇子中有一个就是因私卫过多被拿住把柄以反罪论处的。
李越四处望望,别有深意地一笑:“只怕不止十数人吧?本王看这园子安排成这样子,怎么也得有将近三十人才守得牢。”
三王爷眉头不能控制地一跳,微微沉下脸:“殿下,这话可是轻易说不得的。小王可顶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李越微笑不语,目光四处游移,每掠一处,三王爷的心跳就不能自主地快上一分。他身体本来羸弱,心跳过快便有些气喘,脸色也微微苍白。李越看他这副样子,笑了笑道:“三王爷身体似乎又不适了?那本王便告辞了,明日有空闲再来拜访。”
三王爷勉强道:“歆宁送殿下。”
李越摇摇手,目光仿佛还恋恋不舍地在花园里打转:“三王爷这园子盖得真不错,本王下次再来,可要好好逛一逛才是。”
阿平在肚里暗暗嘀咕:“来逛了几天了,还说没好好逛?那要是好好逛,难道要把我们王府翻一遍不成?”当然这话他只敢在肚里念叨,没胆子说出来。眼见摄政王终于离开,坐着那辆火红车篷的马车离去,只觉身边的主子摇摇欲倒,扶着自己肩头的手没半分力气,连忙道:“王爷,快进屋去休息吧,这人可算走了。”
三王爷摇摇头:“叫厨房去做一盒玉版糕,就是皇上最喜欢吃的那种。”
阿平茫然道:“做糕?皇上胃口不好,午后就不能吃这些又甜又粘的东西了,这不是王爷说过的吗?”
三王爷眉头一皱:“叫你去就去,哪里这许多废话?”他一激动就气喘,阿平眼见他脸色又苍白一分,哪还敢多说一句,立刻飞奔而去。
这玉版糕是用糯米和以糖、油蒸成,夹上各种果脯,糕面雪白如玉版,夹起来两端轻颤,肥甜适口,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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