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彬是什么手段,一拳下去力可万钧,会任由他躲过去?
这人只觉眼前一花,鼻子一酸,鼻梁骨已经断成了三截,捂着脸扑倒在地,哀嚎不已。
那两个镖局后生慌忙来劝,一左一右扯住了韩彬的胳膊,不敢放手。
韩彬气得发抖,抬起腿来,一脚踢在这人肚子上,低吼道:“你胡说八道!老子打死你!”
茶馆里乱成一团,无奈韩彬堵在过道上,没人敢去冲这风头,一个个躲在后面,体如筛糠,大气也不敢出。
韩彬踢了一阵,气消了,这才恢复了几分理智,“他欠你们多少钱?五百两是么?我给。”说着掏出一把大同府的银票,也不管多少,扔在那人身上,“把你的嘴闭紧了,再叫我听见你说他半个不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在地上翻滚不休,委屈得很,“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韩彬突然闭了嘴,良久,涩声道,“一个朋友。”
“彬哥儿,走吧,一会儿还要去选婚服呢。”那镖局的后生怯怯地劝着。
韩彬由着两个人推出了茶寮。比及上了马,走出了数十丈,回眼再看那一簇春花,在风中颤动,竟像极了一个初绽的酒窝。他不由皱了皱眉,随着这一皱,额头上浅浅的伤疤也跟着蹙了蹙,心里蓦地抽痛了一下。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婉儿,又是谁?
——他们,在一起?
——这还用说么,他们一定是在一起的,他们一定过得很好,很开心。
——你当你是他很么人,少了你,他依然,可以很开心。
韩彬一路上失魂落魄,看春山如笑,山是云初的气度,看春水映波,水是云初的眉眼,看什么什么不对。
直到一行三人进了绸缎庄,两个镖局后生在耳边叽叽喳喳讨论什么布料合适,这才将韩彬惊醒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竟然想了这么久!
韩彬甩甩头,低下眼去,却看见手底下正按着一匹红缎子,厚重的缎面上青丝绣成大团芍药,在昏黄的灯光下红得凄艳。他不禁喃喃自语,“这料子穿在他身上,想必很好看。”
那后生挠挠头,“好看是好看,只是这芍药主‘少夭’,寓意不好,何况婚服要一色红的,哪有带青的?”
少夭?
韩彬依稀记得,云初似乎真的有一件红袍,绣的正是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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