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也不知道去哪买饭了,还没回来。他又扭回头看银行,银行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咬咬牙,把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向墙根,吼道:“你特么够了没?还打,把你儿子打死了你才甘心是么?这是我的病房,你滚出去。银行,你特么的是不是傻!站在那让人揍?你过来!”
银行没动。朱旭气得狠狠捶在床沿上,疼得龇牙咧嘴的。银行他爸被杯子的破碎声惊了一下,楞在当场。朱旭又喊了声银行,银行还是不动,他当即扶住床头,单脚向银行那里跳去。
离银行还有差不多一个胳膊长的距离时,银行他爸反应过来,抡起胳膊就往银行身上招呼。朱旭一手紧紧扶住床,一手拦住银行他爸,说:
“我给你说了,这是我的病房,你出去。要不然我跟你拼命!”
银行他爸凶狠得瞪着他的手,警告他放手。朱旭回瞪,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小兔崽子,这儿没你的事,你走开,要不我连你一起打!”
朱旭扬了扬下巴,手上一使力,他爸喝了酒,也没防备,一下被推了出去。朱旭转了个身,挡在银行面前。
银行他爸站稳,大叫一声准备扑过来。
“爸,你干什么呢!”门口传来一声饱含怒气的声音。
看进来的是银行他姐,朱旭悄悄松了口气,顺势坐在床尾。
银行小声得叫了声姐。银行他姐看上去一点也不怕她爸,她把她爸拉到一边,让她爸坐在墙边的病床上,然后把饭放在床头柜上,走到银行跟前,柔声说:
“姐不是告诉过你,你不想动手就走么!你怎么这么死心眼,看脸都成什么了!疼不疼啊?走,跟着姐找医生给你上个药!”
银行摇头,说:“不疼,不用上药了。”
银行他姐无奈得看着银行,又看了看坐在那也不安分的她爸,摸了摸银行的脸,叹口气说:“那你在这等我,我把爸送回去。”
银行点点头。他姐向自己这边看过来,朱旭微微直起身,他知道银行他姐有话说。
“旭子,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没伤到你吧?”
“没有。”
她在接话的空挡给他使眼色,朱旭读懂了,那是让他帮忙看着银行,他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没事就好,饭还是热的,赶紧吃了吧。”银行他姐不放心得再“行行,我先走了。一会来接你。”
银行他姐走了后,朱旭拉了把银行,让他坐在床边上,然后自己又蹦蹦哒哒回自己的床。银行赶紧起身扶他,招呼他坐回了床上。
这时,每天给他上药的护士才急急忙忙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了?脚疼得受不了了?”
看着护士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想讽刺两句的心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叫护士来能怎么呢?她也是一个小姑娘,打又打不过,拉又拉不走,叫来也是难为人家。他摆了摆手,说:“没事,我按错了。”
护士怀疑得走过来,检查了下他的脚,没有问题,她才出去,走之前叮嘱他觉得不舒服说。
目送护士出了房门,朱旭斜眼瞄了下银行,银行正弯着腰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捅了捅银行的胳膊,说:“我吃饭了,你吃饭不?你肯定不吃,嘴都被打成那样了怎么吃?喝粥都成问题吧?看你明天早上怎么吃饭,疼不死你个小挫逼!”
听完朱旭的话,银行一动也不动,朱旭用筷子对着银行虚点几下,恨铁不成钢得说:“你不想还手,就不能走开?非得杵在那让你爸打。你让他打了,是你好受了,还是他好受了?是,他这会觉得解气了,明天酒醒了,他要是还觉得解气他就是不是你亲爸。我说你们一个一个都糊涂得厉害,被打也不知道跑,非得把怨气压在心里,然后等哪一天翅膀硬了,把这些旧账都算一算,好让打你们的人赔。赔不了就撕破脸,然后就觉得爽了么?放他妈的狗屁,你们真打得一手好算盘,等打你们的人老了,你们正年轻,你们倒好,屁股一拍,抱着旧账走了,他们怎么哭你们都不管,反正还有旧账在手,谁还会管谁!”
朱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说银行还是说他哥。他觉得那些被父母打却不还手或者不跑开的人有些自私。一方在不停得愧疚,一方在默默积累仇恨,当仇恨积累得足够多时,就会打败愧疚。这时,拥有愧疚的人可能已经老了,而拥有仇恨的人正在长大,一方只能继续愧疚,一方会慢慢遗忘,多不公平。他就从来不会乖乖站着让他妈打,他心疼他妈,所以他虽然对他妈不满,但一点也没有恨他妈的念头,但他哥就不一样了。
他刚中考完他哥受不了他妈,闹着和他妈断绝关系,然后去了外地,到现在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没有发过一条消息,也没有回来过一次。
“旭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银行听着听着突然没了声音,抬头一看,朱旭正发狠咬住筷子,像是不把那块木头咬下来他就不停嘴一样。
朱旭回过神,放下筷子,轻飘飘得看了眼银行,就把目光转到面前的饭上。发现自己没了吃饭的胃口,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慢慢躺下,拉上被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银行有些心慌,刚才还好好的,说了两句话怎么就突然变了脸呢?他轻声叫了两声朱旭。
“干嘛?”朱旭睁开眼看银行。
银行坐过来,边给他掖被角,边说:“过来就是看你来了,谁知道没点高兴的事,还让你生了一肚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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