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尘瞪他:“洗不干净。”
说着把被单往盆里一塞,庄宇凡很狗腿地上前帮他拧开水龙头。
好么,他这猛地一开,水珠天女散花一样地喷了出来,淋了两个人一身。
王敬尘:“……”
庄宇凡很无辜地眨着眼睛看他,水从头发上滴落。
王敬尘一个倾身,就在庄宇凡冰凉的嘴唇上亲了亲,然后用干燥的手掌擦了擦他脸上的水,低头洗被单。
院子的门被推开的时候,来人就看见一个人在弯着腰洗东西,另一个呢在旁边耐心安静地看着。
庄漫雪轻轻掩上门,悄悄退了出去。
心里的忧惧要把这个小山一样的女人折磨得垮下了。
她今天只是来找王奶奶的,上回王奶奶叮嘱她留意哪里有小鸡仔可买,王奶奶想再买一些。家里养的光吃粮食不下蛋了,准备杀了炖汤喝。
庄漫雪在墙根踱步片刻,把十根手指都掐了个遍,去找王奶奶了。
她知道庄宇凡回国了,因为庄才国在电话里提前和她说了时间,并客气地问她方便的话可以再过去那边住一段时间,顺便照料一下庄宇凡的饮食起居。
本来庄漫雪打算明天再过去庄家,只是没想到,在王敬尘的家里看见了本应该在自己家的庄宇凡。
王奶奶哼着一段黄梅戏回家,指着王敬尘说:“尘子啊,你还有多久日子开学啊?”
“快了,一个多月吧。”王敬尘在厨房煮午饭,身后依然跟着一个庄宇凡。
“哎哟一凡啊,你是客人,怎么能沾水呢,出去等出去等,让尘子弄。”王奶奶伸头一瞧庄宇凡也在厨房,就哎哎呀呀地“赶人”了。
“没事的奶奶,我也会做一点饭,帮一下忙速度更快。还有,奶奶,我不叫一凡,我叫宇凡。”
王奶奶笑:“哦哦,你看我这老太婆,连尘子从小一起耍到大的好兄弟都能叫错。不过啊我不会记错那个田蕊。”王奶奶高深莫测地一笑,看看停下手上活儿的孙子,再看看一脸疑惑的庄宇凡,他们的表情让老人家很满意,王奶奶接着说:“来,宇凡,你出来跟奶奶说说田蕊和尘子的事。”
王敬尘手里的土豆掉洗碗池里滚了滚。
庄宇凡的表情霎时凝固,连眼神都冷了冷,在王奶奶拉他手的瞬间又活了过来一般,庄宇凡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王敬尘知道,他眼底根本没有一丝笑意。
不知道王奶奶在外面听了什么,也不知道庄宇凡和王奶奶说了什么,总之吃午饭的时候,一桌三人,只有王奶奶兴致最高,王敬尘不愿意让奶奶一个人唱独角戏,也配合着欢声笑语。庄宇凡依然话不多,但是他一向懂得克制自己的真实情绪,因此管他心情多么躁动情绪多么糟糕,他面上是纹丝不动的温和有礼。
这是庄才国教给他的风度和礼貌。
既然你没有应对乱发脾气后造成的后果和影响的能力,那就不要任性,收起尖锐的爪子和扎人的言语。
进退有度百利无一害。
按王敬尘对庄宇凡的了解,他没有撂筷子走人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还陪着聊和笑,这简直是世界末日前兆。
因此一吃完饭,哄走了奶奶,王敬尘就拉着庄宇凡上楼了。
一进自己房间,王敬尘就主动抱他:“我爱你。”
庄宇凡无动于衷。
“我爱你。不知道我奶奶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爱你。”
庄宇凡胸口很明显地起伏了下,他拍拍王敬尘的肩膀:“我没事。我现在就先回去了,姑母今天应该也会到我家,我看看她出发没。”
“话说清楚你再走。”王敬尘太了解庄宇凡了,他喜欢憋着话憋着事,喜欢自己扛着自己解决,到王敬尘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发生几百年了,他连一个影儿都没瞧见,庄宇凡就一个人擅自处理了。
“这是我们两人的事,共同的,你不许一个人难受。”王敬尘去握他的手。
庄宇凡回握,目光留在交握的十指上,他说:“你不用看我不开心就说那三个字,多珍贵啊,哪能挂嘴上说。没事的,我先回去。”
王敬尘在那一秒想甩了他的手指着门说:“现在你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再来找我!”这么几年下来,他最大的进步估计就是性情变得坚忍了。他捏捏庄宇凡的手指:“是不是我奶奶和你说蕊儿的事?”
庄宇凡迟疑了下,点头。
“不管,”王敬尘舔舔嘴唇,“我不管别人说什么,别人怎么看,凡凡你,我心里只有你,这个。我眼睛只看着你,我的手只牵着你,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是你的,我是我的,同时也是你的。”
王敬尘有点慌,他经历了李谢和杨晖的事,也听说了男同之间走在一起有多困难。有人短短几年跟十几二十个交往,也没遇到一个走到最后的,杨晖说,太难了,一起坚持又抵挡了诱惑并走到最后,难上加难。
王敬尘骨子里是希望安定的,他所向往的是一种有激情的安定。他希望生活充满激情,他热爱生活,源自他天生的性格,这是他先天就存在的,无法避免;他渴望安定,源自父母离世后某段特殊时期对“动荡”的体验,虽然物质勉强有保障,但是在亲情在友情上,一切都是动荡不安的,让青春期的他对“安定”尤其敏感。
所以他脱口而出那三个字,他没有放庄宇凡回家。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在王敬尘那番堪称情话的表态之后,庄宇凡楞了楞,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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