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个名字一唤出,无论族王还是九凰仙子,面色皆是一变。
妖尊虽被弄得发际衣衫尽湿,却也总算摆脱了烈焰灼身之苦,神情为之一松。
已成雏鸟状的小凤凰拍打着只有灰色绒毛的翅膀过来,绕着妖尊左右上下地转悠,妖尊摊开掌,他便落在其掌心,歪脑抬头,不眨眼地看着妖尊。
“我没事……”妖尊低声安慰道,“你呢?”
“叽——”小朗应了声,扑棱着翅膀再次飞起,面向深湖,湖面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那条妖尊曾见过的小蓝鱼,小蓝鱼摆动着尾巴,向亭内游来,却又停在只有数尺远处,朝着众禽鸟挥了挥胸鳍,纵身便跳入湖水中,不见踪影。
九凰仙子快步至亭阑前,探身下望,只见水面平静无波,连一丝涟漪不见,她神情倏尔变得茫然惆怅,喃喃道:“你还是连现身一见都不肯幺?”
妖尊在旁听得清楚,只见这适才盛气凌人的仙子愁绪尽现,目中晶莹,又听她这话,不禁暗暗称奇,转看那始终端坐如仪的族王,他身虽未动,然眼神发直,显是心中亦有所感,只是不若九凰仙子那般情感外露罢。
半晌后,族王叹道:“你也别难这小妖了,看来他倒很对碧灵的脾气。”
九凰仙子湿润的双眼即刻蒸干,转而跳出烈焰火花来,她撇了撇嘴,刚要开口,被几声急躁的“叽叽叽叽叽”抢白,咽了一咽,俾倪忍气道:“你这只公鸡到底哪来的魅力?是尾巴毛长得好,可以拔来做毽子踢呢,还是鸡毛掸子除尘?”
小朗一听,又着了急,“叽叽”叫着,再次飞起,挡在妖尊身前,神态姿势,倒与护雏的老母鸡一般无二。
妖尊忍着受创的剧痛,把灰毛球重新环于双掌间,轻声道:“小朗,仙子这是放过我了。”
九凰仙子哼了一声:“小公鸡,你别以为你这算攀龙附凤得遂,你既要久留在这丹穴之山,一来莫洩漏你凡间山妖的身世,含糊而过,要不就说是天宫昂日星君的……僮仆什幺的,只是未能窥得仙径飞升;二来,仙妖终是天堑,你若真有至诚之心,便当勤修不辍——总不能我族世子随你堕入妖道吧?”
期间族王一直不曾言语,听到此处,柔声插话道:“莫若典仪暂缓,待到你成仙那日,再办不迟。”
“咦,”九凰仙子喜形于色,拊掌道,“好主意,本仙就不信,她儿子要成好事,她还能不现身!”
语罢她与族王相视而笑,一扫适才的愁云罩顶状。
唯妖尊听得头皮发麻,他总算明白少年世子那强人所难的“能耐”是从何处习来,正要张口表明自己不愿为仙的志向,还未及出声,忽见万丈金光直入亭中,五彩祥云从天而降,聚结于如果】..侧,更有天籁之音渺渺而至,妖尊耳目一新,不觉瞠目,而族王与九凰仙子则双双齐变了脸色。
稍纵功夫,祥云之上,缓缓落下五名衣着斑斓、高冠长袍的仙者,他们生得难辨彼此,白发皓首,须眉飘逸,唯不同处便是袍色虽为五彩,却各有侧重,分别以青、黄、赤、白、黑为主,五仙将双亭围拢于正中,悬于湖上,双手笼袖,其中黄袍老仙声若洪钟地开口道:“臣德、义、礼、仁、信五仙参见族王,参见九凰公主。”
语落处,五仙同时向亭内微微屈身。
妖尊只觉掌中的小朗骚动起来,不住挣扎,便索性将他重置于胸口衣襟内,小朗顿时安静下来,独留下个脑袋仍探在外头。
族王只在座位上欠了欠身,淡淡地道:“诸长老同时请见,族内可是有要事?”
白袍老仙笑容可掬,语气温和如拂柳春风:“无非是我等得知世子沾染妖气之事,深感惶恐,特相约前来,请族王以本族安危为重,勿再擅存私心,重蹈覆辙。”
这番话说出,九凰仙子当先变了色,冷冷道:“敢情五位长老是来兴师问罪的?也好,族王与世子皆在,你们倒是给个主意吧,要族王如何顾全大局?是不是又要他大义灭亲?”
妖尊本以为已然见识过九凰仙子的脾气,如火如荼,现在又看她截然不同的冰霜冷态,才晓得刚才的烈焰灼身大概还是仙子手下留情。
五长老似也知晓这九凰仙子一旦动了真怒,不大好收拾,一时间个个噤声。
九凰仙子索性上前,一把抓住妖尊的胳膊,带着他和只露出脑袋的小朗飞出亭外,止于亭台上方,语出如冰,不留余地:“族王的确不能重蹈覆辙!你们已然害死了王妃,还想害死世子吗?现在世子和未来的世子妃便在此处,你们到底如何打算?若要虢夺世子称号,本仙便先把这‘公主’名号双手奉还——”
“九妹,”族王平静地道,“你无需这般气势汹汹,容长老们把话说完。世子是本王唯一的血脉,没有立废的争议,你不要擅做猜测。”
五长老听闻族王这心平气和的话语,面色俱是一沉,明里申饬九凰仙子,实则绵里藏针,表明世子地位的难以撼动。
其中性烈的赤袍长老即刻流露出不快,一手指向妖尊胸前那灰毛脑袋,怒声问:“族王,此子莫说血胤不纯,如今自甘堕落,为邪魔外道的妖气所玷污,如何还能为我族世子?难道我凤凰一族,日后皆要俯首于这……小灰鸟的座下吗?”
他义愤填膺,被他所指摘的小灰鸟也有所回应:“叽叽,叽叽。”
赤袍长老勃然大怒,狠戾色起,九凰仙子见势不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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