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此时姿色尚还欠奉,但这也不韪他怜香惜玉呀。
谁知正当他折扇轻摇,唇畔轻笑地向聂明心提出此举不妥云云时,一旁侍奉在旁的沈卿,竟然眼角泛红地问他:“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琉璃客立即摆手:“不不不,当然没有。”
沈卿泫然欲泣:“那是沈卿在何时开罪过阁下了?”
琉璃客汗流浃背:“这这这……”
他连忙看向一旁聂明心,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书籍,赶紧拿着折扇捅了他两下。
聂明心凉凉瞥了他一眼,放下书,转头对沈卿道:“今天的课业做完了?”
沈卿眨着一双还余水光的眼,温温柔柔又欢喜地回道:“做完了。”
“老待在家里总不是办法,不活动容易长不高,我记得隔壁李叔家的小双儿可喜欢你了,你找她玩去。”
沈卿噎了一下,“师尊,你这样说,让别人想多了就不好了。”
聂明心语重心长:“不喜欢小双儿?那酒坊张掌柜家的小姐也生得颇为好看,虽然长你几岁,也无伤大雅。卿卿,找媳妇可是要从小准备好,别学我,一把年纪了,还没个着落。”
沈卿:“……”
琉璃客听得咋舌,他咳嗽两声:“明心,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及问你,今年高寿?”
“……二十有三。”
琉璃客:“高寿高寿,那你怎么还没娶妻呀?”
登时飕飕一道剑气便刮着琉璃客鬓边过了。
众所周知,迄今为止,这位最为少年英雄的剑中君王对于江湖中诸多对他投怀送抱的红粉美人们,先是婉而拒之,不成,横剑对之。
久而久之,再为爱痴狂的侠女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斤两三分。
当然,不怕死的疯子另说。
沈卿听得又是泫然欲泣,当即搂上了聂明心的腰,哽咽道:“师尊,您这是要不要我了吗……”
聂明心:“乖,你现在应该学着怎么听人话。”
“……你别哭,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算了,你哭你哭,你不愿意出门,我出总行了吧?”
好不容易把小孩儿哄好哄出了门,聂明心整个人都犹如脱了一层皮,背过身一看琉璃客抚着折扇,一双桃花眼滴溜溜转的那个欢。
聂明心:“你最好是别说出些无聊的话。”
琉璃客微微一笑:“倘若?”
聂明心阴恻恻地还以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彼此心照不宣。
琉璃客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聂明心,的确是吃软不吃硬,拿那个小孩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琉璃客却又看出点别的东西,聂明心从前从天雪崖上下来,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清寡冷淡却又被这浓浓的烟火气冲淡了许多,带上了一点撇开少年天才这个名号外的些许人气来。
但这暂且按下不提。
他不过是顺道路过,入门同好友闲提了几句的过路人罢。
来时匆匆,去时也匆匆。
踏出门时,不经意地往边上一瞥,竟又是看见那个沈卿,他抱手立在门外,同面对聂明心时的乖觉可喜截然不同,此时的少年神情如覆寒雪,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警告之意。
实在是不好接近。
琉璃客微微对他一笑,正想着要不要同这后辈虚与委蛇地客套两句的空档,便成功收获地了一双冷眼,少年冷笑一声,又毫不犹疑地同他错身而过,进到里头。
琉璃客:……
——他是哪里开罪过他了?
一回想,又品出些许不对味来。
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巧遇,那少年该不是,自被聂明心哄出了门后,便一直在那外头候了那么久吧?
是怕自己说他什么坏话?还是单纯只是不想离开?
他当时便觉得,聂明心收养的这个孩子古怪得紧,并且……实在是黏他师父黏得太紧了。
后来……
可真是后来了,花正好,月正圆,他正同娇奴对弈。
远方应时地传来风信。
在云松子仙去后的第三年,又有一人踏上剑道巅峰。
“娇奴呀,你说这是会是谁呢?”
红尘正好。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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