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言把下巴搁在傅子旭颈窝,在他耳朵旁吹气,“我是你捡回来的,是你养大的,也是你教出来的。我发誓,这一生,是生是死,都只待你一个人好。你也只待我一个人好,好不好?”
傅子旭笑了:“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孩子心性?好歹朝中重臣,这样子说出去要让人笑话。”
江慎言撇嘴道:“他们不知道。”
傅子旭对他这般样子全没抵抗力。笑着凑上去吻他,“你啊……”
江慎言却想哭,眼里已氤氲开来:“你可要记着啊。”
傅子旭何德何能?便是他傅氏满门遭劫,此生能得江慎言,上天也已不负他。
傅子旭站在官道上,马车里江慎言锦衣灼灼,人如美玉。
傅子旭送过一程又一程,“慎言,幽州风大,出门记得带帽子。”“慎言,到幽州想吃什么只管跟昭棠说。”“慎言……”“慎言……”
江慎言听他叫一声便掀车帘露出脑袋眨巴眨巴眼,“还有什么要说的?”
傅子旭苦笑:“没有了。只是,照顾好自己。等我。”
徐炳天一路随行,只看着傅子旭,浅淡淡的笑意,澈如春水。
薄冰消尽草色青,春风暖软柳初开。
美景良辰又如何,一如十数年前的寒冬,傅子旭有一次放开江慎言。
他怕,怕的心悸。
马蹄声哒哒的踏在回京的路上时,活似踩在他心里。
他在李氏铺子里买了零嘴,回府时才又记起,江慎言已不再京城了。傅子旭枯坐着,捏起点心尝了尝。
江慎言好似还披了兽皮毯咯咯地笑。
傅子旭不是好心,不是怕江慎言在京城遭郭诩和太子算计。却是故意让他去幽州。傅子旭心机颇深,他不信昭棠。
他太懂江慎言,也太懂昭棠。
昭棠要江慎言去幽州,只是怕江慎言身中虿蛊受制,他未筹谋而皇帝先发制人。再者,江慎言于傅子旭是心肝。江慎言受制于昭棣,傅子旭难免乱了阵脚。
然,傅子旭将江慎言送去幽州,却是知道,以江慎言对傅子旭护犊子也似的心,哪怕发觉昭棠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傅子旭,便会舍着命的去扯昭棠的后腿。直到昭棠对傅子旭做出让步。
傅子旭已负了江慎言!
车轿中,江慎言咳嗽声不住。
徐炳天勒马,跳进马车,抬手摸了摸江慎言额头,“公子病的重,还是不要急着赶路。我带了府上的秦大夫随行,让他为公子诊治。”
春华三月,江慎言兀自还穿着薄棉衣,脸上犹豫着。
徐炳天看着他这副焚林而猎涸泽而渔的为傅子旭赴汤蹈火,不禁一阵怒火,说话便硬气了许多:“公子若死在半道,傅子旭在皇上眼皮底下,估计不会比你多活一天。”
江慎言方才如梦初醒,对徐炳天笑道:“你咒我也就罢了,连他也诅咒,真是,铮铮男儿,针眼儿也似的心眼儿。”
徐炳天见他默许,掀开轿帘交代了随行侍卫到前方驿馆休息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江慎言方才如梦初醒,对徐炳天笑道:“你咒我也就罢了,连他也咒,真是,铮铮男儿,针眼儿也似的心眼儿。”
徐炳天见他默许,掀开轿帘交代了随行侍卫到前方驿馆休息一日。
若傅子旭不在身旁,江慎言倒像个正常人,不哭不闹不撒娇,豁然便是个朝廷重臣。
江慎言端坐在客房,等着徐炳天,徐炳天进门时见他难得正襟危坐,不禁一愣,笑道:“要等老师给你授课么?”
江慎言直言:“等你。”
徐炳天深吸一口气,叹道:“我知道迟早瞒不住你。”
江慎言道:“你一路尿急寻不着茅厕似的黑脸,连赶车的刘伯都看的心焦,说罢,到底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了。省的你到了幽州生事。”
徐炳天走近,在他椅子前蹲下,微抬头仰望着,一只手搭在他的椅子的扶手上,“傅子旭要公子去幽州,其心阴毒,公子,还是跟我去吧。幽州虎狼之地,你哪里还有命到那儿。”
江慎言笑道:“便是虎狼地也要去探探,傅子旭孤身在京城,我若就此去了,他就活不成了,他答应过我,要来接我。我不走。”
徐炳天如何不知,江慎言便是把命葬在幽州,也断不会弃傅子旭而去。
徐炳天低眉道:“公子,傅子旭对昭棠绝非一心,他这是拿你去扯昭棠的后腿,昭棠虽说不会要你的命,却会百般刁难,你如今身中蛊毒,此去幽州,怕要撇去半条命。当真不恨他?”
江慎言沉吟片刻,幽幽道:“有时候是恨的,但是你不知道,他从小就苦的很,比我苦,我无父无母在街上跟人抢钱抢馒头死皮赖脸死乞白赖惯了的,他不一样。他生来贵胄生性孤傲惯了。从不会跟人诉苦,满门抄斩的事,他只能憋在心里,到现在都不曾跟人说,跟我也不说。”
江慎言眼里蓄了泪,笑道:“有时他打我我倒是开心,我怕他憋在心里憋坏了。我不怕死,我怕这世上没一个知他冷暖的人。如今,只盼着昭棠做了皇帝,傅家沉冤昭雪,他就不再这么难受。你说好不好?你放心,他若不能助昭棠的天下,我便一世陪着他,若用我的命换他高居庙堂拨开心结,我也愿意。”
徐炳天覆住他搭在椅子上的手,仰起脸看着他笑道:“公子就一点也不在意我?我也对公子冰心一片啊。”
江慎言抿着嘴,许久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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