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桌子椅子也算的。
谁知道冯总管脸色更糟了,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都给了她,告诉她吃掉。
她闻到瓶子中的花香,问他那是什么。冯总管只说是对身体好的,并嘱咐她吃完。那天,冯总管也没有带着她去找冯少卿。
季挽芙有些在意瓶中的药丸,她发现吃下这些药丸之后竟然精神一振,觉得舒服了许多。她想起冯少卿那段时间很累,也说过有时候头也会晕,她就动了把药给冯少卿的心思。
所以有一天,她就上山去找冯少卿,把一瓶药都给了他,还骗冯少卿说这是提神的药,要一天一颗吃下去。这件事,她怕冯总管生气,所以就瞒下了不说。
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瓶中装的,就是冯总管当年所配的“解药”。
那一日,季挽芙并不知道,在离她几步远的屏风后,正放了一盆“夜瞳”,那时冯总管种花小成,将花带回了季家。
那一日,冯总管看到季挽芙手上的伤,以为她是被“夜瞳花”刺伤的,所以给了她那瓶药。
那瓶药,又被季挽芙转交给了冯少卿,冯少卿也一日日地吃了下来,当做提神的药。
正是因为一直吃着那些药,所以冯少卿体内才会有抗药性,那日跌入花田才没有中毒而亡。而冯总管,因为季挽芙无事而放宽心,也就不去细想那件事,只是再也不把“夜瞳花”带回季家。
一切,都只是阴差阳错而已。
季挽芙捂住了自己的嘴,这瓶药,冯总管当年,竟然给了她这瓶药。为什么……季挽芙无助地望着陆小凤。
“季小姐,你难道猜不出来吗?”陆小凤着实不忍心将那些话说出口。
季挽芙浑身颤抖,头痛欲裂,痛哭了起来。
猜不出来?猜得出来?猜得出来又能怎样?
十多年来的贴心照顾,时刻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那瓶药,细心照料院中的“夜瞳花”,从不让自己过分靠近那些花。有了这些花,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留在季家当区区一个管家,他杀了那么多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冯总管这么多年来……
季挽芙感觉无法呼吸,她那么恨这个人,诅咒他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他却发现,那人所做的一切和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自己没有不会放过柳家,柳家就不会受此灭顶之灾?
这夜瞳花,如果不是自己当年说想要看黑色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重重罪孽?
她这辈子都不愿再看冯总管一眼,他却能这样生生地让她一辈子都无法抛下这份愧疚。要下地狱的人不光是冯总管,还有她。
季挽芙抓住衣襟,哭得撕心裂肺。
这哭声,让花满楼都为之动容。他忽然想起,当初在斗花会上陆小凤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真是个怪物。”花满楼喃喃。
“嗯?”陆小凤心中有些感慨,没有听清。
花满楼仰起头,回忆道:“季小姐的眼睛很漂亮,当时你在斗花会上是这么评价季小姐的。你早就知道了?”
陆小凤摸摸自己的胡子,对花满楼的问题感到有几分好笑,自嘲道:“我哪有这先知的能力。只是这夜瞳……听起来就是上了心的。”
夜瞳……给这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的人,想必是见过映在眸中的夜色,更忘不了那融于夜色的双眸。
季挽芙一直跪在花田边流泪,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没有上前打扰她,只是看着她,免得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好在,季挽芙虽然伤心,但是并没有做出这样的事。她只是沉默着流泪,哭累了,哭不出来了,她便红着双眼望着一片花田。
直到天黑了,季挽芙才站了起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这才走了上去。
季挽芙抹了抹自己的眼,然后红着双眼对他们说:“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季挽芙的确坚强,坚强到能把所有的痛苦都咽下去,她不会被这些事情打垮。
“陆公子,花公子,少卿他在哪儿?”狱中的“冯少卿”是司空摘星假扮的,那么真正的冯少卿的去向只有陆小凤和花满楼知道了。
“他在客栈。”花满楼说。那天他们把冯少卿带出来之后,他就一直昏迷不醒。现在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醒了。
季挽芙点点头,然后对两人说,“我想烧了这些花。”
现在取证也结束了,这片花田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平添痛苦和悲哀。季挽芙还是决定一把火把它烧了。
没有人阻拦自己,季挽芙找到了火折子,点燃了火把。之前官府的人来花田里翻出尸体后,就把所有的“夜瞳花”都堆了起来。
季挽芙只是点燃了一角,在夜风的助阵下很快全部的“夜瞳花”都燃烧了起来。火光蹿天,就这样印在了季挽芙的眼中,刺痛了她的眼。
烈火烫灼,几乎灼伤了季挽芙。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疼,相反,她觉得有什么自心底剥离,心底是焚烧般的痛苦,灼烫之后却又是涅槃的火热和明净。
季挽芙站远了一些,就这样看着火越烧越旺,火焰随着时间渐渐变弱,最后只剩下缕缕浓烟。
024
接下来的几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首先是冯少卿的事情。
冯少卿在连续中毒之后,终于在花满楼的救助下清醒了过来。醒来的他惊魂未定,这疯癫的五年对他来说就像是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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