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有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个恋爱的?”
“什么怎么看待?”
“就是,我今天跟茶茶说我们在一起了,你觉得能说吗?”
“啊?”他好像有点不理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决定跟你在一起,当然是正大光明的。”
“我的意思是,你家里呢?我知道你家里可能会让你胡闹几年,比起跟你差不多出生环境的,你真的不算出格,你们家可能能接受你跟我谈恋爱了。但是,以后你会结婚吗?”
他的手指绞动着,过了一会拿回那只勺子,把冰淇淋球捣地乱七八糟。
我没有说话,开始吃自己盘子里的意面。但我感觉每一分钟的沉默都像在把我身体里的空气抽光。
良久,他说:“我没有想到那么远。顾润,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即使是异性恋,也没有谁能在相恋的第二天给出会结婚的答复。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你遇到的事情会变,你的想法会变,你会做出的选择也会变。如果你问我我会不会跟你永远在一起,我只能说,我此刻希望如此,但是世事难料。你懂吗?”
我从来不知道罗纨起是这么一个理智的人,有的时候他那么脆弱,一件洗坏的衣服就能让他生闷气哭出来,但是其实他心里是透亮的。
我想了想说:“异性恋的话,至少知道他们俩是有明确希望的,而我们俩却是薛定谔的希望。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在逼你表态。只是很多话一开始说清楚比后面拖泥带水来的好。”
我看着他的眼睛,是一双桃花眼,此刻眼神惶惶,我说:“罗纨起,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们俩的筹码不一样。你有回头路,我没有。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女朋友,你不是不可以跟女人在一起,你家里那种环境也不会同意你跟一个男的一直在一起。而我早就决定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同性伴侣,我可以一辈子单身。但是这中间不包括一个选项,就是破坏别人的婚姻,不论是不是名存实亡的。如果你将来也许还要回归所谓的正轨,跟你姐那样,即使不喜欢那个人也要考虑现实维系关系,希望你能明说,我现在依然可以跟你谈恋爱,只是到时候抽身前,说明白,给我一点缓冲的空间。你懂我意思了吗?”
“如果我有一天跟女人结婚,你就会离开我是吗?你是这个意思是吗?”他盯着我,拿着勺子的手在发抖。
我说是。
他说:“我不能给你誓言,顾润,我一直觉得做不到的誓言就是放屁。我只能说,如果我确认我这辈子非你不可,我可以为你做出妥协,什么代价都可以。但是现在,我们俩感情,没到那个份上。你不要不高兴,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俩现在彼此喜欢,但是我们俩的感情没有到可以为对方无底线牺牲的程度。”
感情太过剖白就会变得丑恶。我有一种交浅言深的难过。在我们俩还没有学会在恋爱中如何为对方考虑,如何包容,如何体贴的时候,我们先学会了如何争吵。
我其实没有不高兴,想了想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有一点好笑,过早担心了一些问题,我们很可能明天就分手了,即使你要跟一个男的结婚,跟家里反目,到时候那个人也不一定是我。今天是因为我爸妈来电话,我爸出了点事,我心情不好,对不起。”
他已经坐到我身边,一手揽着我的腰,把额头埋在我肩上:“你放屁,我们才不会分手。你就是生气了。”然后他哭了。
罗纨起今年大二,上学早,才19,连生日都没过。我想,他真的是温室里的幼苗,根本没长大,我不该那样吓唬他。他需要怎样的恋情就给他怎样的恋情好了。真的,尽力把梦做得久一点有什么不好。
我哄他:“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也不愿意分手。别哭啦,你眼睛哭肿了很难看。”
他猛地抬头,抽抽噎噎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娘?”
我诚恳道:“没有。不过我觉得你也许需要心理医生。我不嫌弃你爱哭,但是我担心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他点头答应我,忙完这阵就去预约。
晚上我想起来,罗纨起生日紧接着感恩节,不知道他今年什么安排。
于是我旁敲侧击问:“你感恩节什么安排啊?茶茶说社里有活动,问我们去不去。”
“不去!你也不许去!”他刚刚在床上缠了我一番,这会趴在我耳边喘气。“他们节目无聊死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屁股,让他赶紧滚下去,压死我了。
“不滚,我已经睡着了。”他故意一动不动,还装作开始打呼。
我问:“那你感恩节有安排吗?”
“有啊。”罗纨起懒洋洋地回,又亲了亲我耳朵。我觉得他什么都好,但是就是个亲吻狂魔。回到床上基本就下不来了,我暗暗计划,过完感恩节就是期末季,必须分床睡,不然根本无法复习。
罗纨起说他预约了一个超酷的纹身师,他要去文两个花臂。他自己设计的图。
我说:“你腰上不是有一个了吗?怎么还不过瘾啊?”
“纹身真的容易上瘾。我计划弄花臂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呢,那个纹身师技术一流超难预约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纹身啊?”
“我没意见啊。不过你原来腰上的纹身有什么意义吗?”
“纪念我妈。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妈的事?”
我说没有。
“我妈前年过世的。淋巴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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