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道:“没事的,不要太担心了。”
柯西宁嗯了一声。
他设置的导航只精确到市区,没有具体到街道和门牌号,所以严叙应该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柯西宁已经十多年没有来过老家,原以为早就忘却的记忆却一幕幕地重现回来。
他想了想,说道:“往左拐。”
第66章 等死
严叙关闭导航, 按照柯西宁指引开车。绕了三四个路口后, 眼前便是一条不算狭窄看着却坑坑洼洼的小路。路上竖着明令禁止车行的路牌, 旁边竖着一根电线杆,通向不远处生锈了的杆子。
两者之间用一条坚韧的绳索串联起来,层次不齐地挂着几件快被风化成鱼干的衣裤袜, 还有几个空荡荡的衣架子。
之前严叙和柯西宁回家探望柯爸爸, 去的是后来柯西宁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一座城市。它虽然称不上繁华,但也不破落。严叙从小生活着的老家也是有名的富饶城市。
所以柯西宁以为严叙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落魄偏僻的城镇。他对这块土地,自然有着很深的感情, 越是这样,他就越怕严叙看到这些景象,会忍不住皱一下眉头。
夕阳西下,红日坠山, 微弱的阳光洒下最后的温暖,天边慢慢起了一大片犹如鱼鳞般的彩霞。原本破旧的自制晾衣架, 在这浓墨重彩的辉映中, 也美得像一幅名家精心绘制的油画。
柯西宁小时候就住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片土地还是没有一丁点变化,原模原样地待在那里,不受时光的洗礼。
这也是柯西宁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总会有些陌生变化的, 但实际上竟然真的没有。这让柯西宁的心头瞬间涌现出一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仿佛他仍然是当初那个在小路上放着风筝玩的小男孩,每天对着月亮许愿让父母不要天天吵架, 三个人能一起去城里玩。
这样十年如一日的土地,也恰恰能间接证明它的发展状况并不是太好。
“这应该是一楼的住户晾在这里的。”柯西宁瞥了眼居民手工自制的晾衣架,对严叙稍微解释了几句,接着他又提醒道,“这里不能停车,我们下车走过去。”
严叙熄火解下自己的安全带。
就在柯西宁低头解安全带的时候,严叙俯下身来,高大的身影完全罩住他的视线,遮挡了前头的光线。
他什么都没交代,就把手放在柯西宁的手上,说道:“我来吧。”
“……”柯西宁说道,“我自己可以的。”
话音才落,只听“啪嗒”一声,严叙却已经把系在柯西宁身上的安全带解开了。
严叙抬眸,目光触及到柯西宁略有些懵的表情,他忍不住笑道:“上次让你得逞,这次就让我得逞一次。这样更公平一些。”
这句话显然有所暗示和延伸。
柯西宁有点印象,好像是这么有一次。严叙想过来帮他解安全带,却被柯西宁先斩后奏,早就自己解开了,让严叙难得吃了一次瘪。柯西宁的记性很不错,可并不能说明这些细节全都能记得。反观严叙,倒像是记得挺牢,这次竟然还反将了一军。
“你这是不是记仇?”柯西宁莫名有一丁点的不甘心。
柯西宁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分明不是很在意这种无足挂齿的小事,但在严叙这里,却总是“斤斤计较”。
严叙望了柯西宁一眼,他说了句:“不是。”
只是想借机触碰你,仅此而已。但这种贪心怎么敢说。
柯西宁和严叙前后脚下车。
两人随后并排而行,柯西宁领路。越是往前走,便越是豁然开朗,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像他们一一展露了自己的生活面貌。天色还未完全变暗,前头除了一幢又一幢高高低低的筒子楼,还有一颗笼罩住小半个天空的老枯树,枯树下有一口古井,井里的水早已干涸,沿边长着一簇簇的青苔,落脚便是湿滑。
这块空地上的晾衣架可比严叙之前看到的多了许多,绳索歪歪扭扭,不太牢固,上头吊着五颜六色的衣裤,男女老少的都有。
也许是晚间有人家杀过鱼,柯西宁的脚下的地沾着好些鱼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和各家各户烹饪食物的香味。
严叙从没来过这样偏僻的街道和住处,不知为何,柯西宁心里竟有些“媳妇要见公婆”的担心。这倒不是因为这次陪伴他来的人是严叙,即便随意换个人来,他也会有所紧张。
没过多久,柯西宁便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严叙无论身处于哪里,都有种安然自若的状态。柯西宁往前迈步的时候,严叙还怕他不小心踩到青苔滑倒,强硬地拉住了他,说了句:“西宁,小心青苔。”
正前方就是柯西宁曾居住过的筒子楼。它已经算是这一片筒子楼中比较高的,外部陈设依然破旧,涂在墙上的白漆被岁月冲刷得灰暗,墙面上随处可见孩童的水彩画作。
严叙注意到了墙壁上的乱涂乱画,问道:“这里会不会有你的杰作?”
“不会。”柯西宁老实交代说,“我从小就没什么绘画才能,不喜欢画画。”
严叙看了他一眼,问道:“真的?”
“……假的。”柯西宁回忆说,“我小时候也喜欢涂涂画画,虽然画得不好。不过……你在这里头肯定找不到的。”
“因为年月过了太久?”严叙问道。
“也不是。”柯西宁迟疑了两秒,说道,“我从小就不是一个特别活泼的小孩,后来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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