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稳,往旁边踉跄了一步,果盆里的苹果往下掉了一颗,咕噜咕噜滚到沙发脚。
他从桌上拿烟和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着,打火机滑回桌上,说:“水果不用洗了,放茶几上吧。”
这态度比龙七还若无其事,而后再说:“我的房间也不用续订了,傍晚之前退了,我另有住处。”
最后问:“你有没有其他事?”
“我……”她勉强开口,“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没有,没有打扰吧。”
“没有,我们刚完事。”
靳译肯这么一句直接的回话,又惊得范馥宁手抖,苹果扑通扑通往地毯上砸了两颗,龙七这时候摆了摆手,挥开空气中的烟味儿,靳译肯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摁进茶水杯。
她这会儿也大致看完这姑娘的朋友圈了,起身,靳译肯问她还吃不吃外卖。
“不吃,没耐心等了,我得走了。”
她站起来,右膝曲在沙发上,边答边提起腰间的t恤,在窗口的微光中脱下衣服。
t恤一寸一寸地离开肌肤,范馥宁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她的身体。
看到她的腰窝,看到她背后漂亮的脊柱沟,看到她平坦小腹上隐隐约约的马甲线,看到盘弯在她后腰的蛇形纹身,狭小的酒店客房内,微光照拂,细尘漂浮,三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被活生生地压成两个人,范馥宁的呼吸屏着,手指抠紧果盆边缘,她看着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脱衣的龙七,一股无声却强烈的打击从她的头顶灌到脚底,彻骨冰凉,又火烧似的羞卑。
龙七的头发缠在胸衣的带子上。
她用中指勾起肩上的内衣带,斜着头,拨头发,那时候的眼睛才若有似无地扫过范馥宁,范馥宁一声不吭地别开视线,貌似尴尬,偏偏脸又涨红。
她从置物柜上拿回自个儿的衣服,套上。
范馥宁的存在感是在那一刻被压为负值的。
在那一个无论样貌和身材都碾压她的龙七面前,自己的小心思,小骄傲,此刻都被对方用这种方式打击着,不用拆穿也不用多说,脱一件衣服的功夫,就直接把它们掐死在了心底里。
靳译肯叫她一声。
范馥宁立刻转头,他正收着一堆电子设备的数据线,说:“我跟她的这件事外人不知道,我也不打算提,你懂不懂?”
没有看她,语气云淡风轻,但里头的意思深着呢,厉害着呢,范馥宁这姑娘也拎得清,低声应:“我懂……”
但话落后,喉咙轻微抖动了几下:“你们才刚认识吧……”
龙七已经穿戴完一身行头了。
她拿上包,叩上宽檐帽,忽的将手臂搭到范馥宁的肩膀上,姑娘吓了一跳,整个身子缩了缩,龙七说:“我没法单独出这个人的房间,你送送我吧。”
又向靳译肯说:“我借你同学用用啊。”
“我下午要带你去个地方,”他应,“你在楼下等我。”
她背着他比ok。
房间门关上后,走廊里就剩了她们两人。
龙七的手臂仍搭着范馥宁的肩,范馥宁攥紧果盆,被迫亦步亦趋,但一声不吭。
那会儿,她才往果盆里拿一颗苹果,瞅范馥宁,有正在做客房清洁工作的保洁员经过她们,也只当是要好的朋友。
龙七说:“还不明白啊?”
范馥宁的魂好像才从之前的阵仗里抽出来,别过头。
“你们的情报出错了,”苹果在龙七的手里一抛一落,她将范馥宁的肩勾得牢牢的,看着她的眼睛,说,“英国那个不是他女朋友。”
……
“姑娘我才是正宫。”
……
因为刚下过一场小雨,酒店外的地面和空气都湿漉漉的,龙七从大堂电梯出来后,直接往酒店后门走,苹果在手里抛着玩着,刚下阶梯,有人唤她:“七七。”
声音不太响也不太轻,她应声回头,林绘正站在后门的墙边,因为她的快速经过而跟着她下了一步阶梯,面色清淡,头发和衣服都有些许湿漉。
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和她的约会,龙七在原地懵了一下,下意识看表,再看林绘身上沾湿的地方,脱口就问:“你在等我?”
“我当然在等你。”
“你为什么在这儿等我?”
林绘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我在咖啡馆门口的时候就叫你了,你没听见,然后,见你进了这儿。”
“然后就等了一小时?”她接连问,“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在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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