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江揽云身后,一步一辩解。
“那不就是你的真心话?”江揽云一个字也不想听慎秋的辩解,“现在又变了个说法,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我就是有错的那个,不该妨碍到你。”
他进了民宿,直接上二楼开始收拾东西。
“不是,我都说不是了。”慎秋绕在他身边,直想拦住他,“你现在怎么这么任性?说好了的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我父母的,为什么一到这里就变卦……”
江揽云差点脱口而出你父母已经遇见了,他们俩已经有孩子了,既然有孩子那你就是多余的那一个,还想着他们有什么用。
可话在舌头尖滚了两圈,到底没说出口,他知道这话很伤人,最后还是忍住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爸妈在等你,那你还在这跟别人厮混,你有想过他们吗?”你有想过我吗?想过我看见那场景是什么心情吗?
后面那句话他没好意思说,也觉得自己没那个立场去说。
慎秋没把上个话题接下去,他挨到江揽云的身边:“我没说,不代表我没想过。”他思绪每天都很多,更多时候都不表现在面上,如果天天为同一件事烦忧抱怨,会很被人嫌弃。
他衣服上还沾着祁星衍的味道,很分明,在同一个被子里滚了好几圈儿。
江揽云在他挨过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所以脸色更是沉如阴雨。偏偏慎秋不识趣,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想趁着这短时间内劝他留下来。
江揽云收拾东西的时候偶然撇了一下他眼睛,那一瞬间就忽然觉得,他说句喜欢,或者说句你对我很重要之类的话,他就能立刻留下来。
他去哪自己就去哪。
即使这举动让江揽云的关心显得廉价又毫无存在感,他也宁可这么做。
可这两句话要等慎秋意识到,也许要很久很久以后了,久到自己到那时候可能就不那么期待这些话了。
但现如今这些话,仍旧重要的无以复加,他这辈子还有很长时间去等,十字开头的年纪,坚持两件事情坚持了十几年,一件事是电脑,一件事是慎秋。
这两件事足够让他有耐心去面对很多东西。
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得到得都太轻易了,几乎是唾手可得。依靠着家室和脸,他就能办好绝大多数的事情,世界对他是善意和温柔的。
唯一一件挫折,恐怕就是慎秋了。
好像上帝给了一个人所有之后,总要剥夺他些什么,好让绝大多数人平衡一点。于是祂在剥夺了慎秋全部之后,又总要给他些好的,所以祂把江揽云给了他。
江揽云都搞不懂自己在期待或者等待些什么,没结果的事情没必要去期待。
这边火气正盛,而祁星衍那边的硝烟只会更重。
祁星繁等着拉姆下楼,一路将还带着病的祁星衍连拖带拽给弄进了自己的房间,不管他如何挣扎如何拒绝,动作粗暴地将人拽了进去。
祁星衍拼了命想往外逃出去,可祁星衍怎么可能会如他的意:“你别乱来!我伤还没好,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他是真的没什么能威胁得了祁星繁的了,说到最后也就是干巴巴地结了个尾。
“伤没好就敢拉着未成年上床,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他故意扭曲事实,明知道他俩什么都没有,就是想激怒他,让他发火,好看着他气得发红的脸。
“我都说了没有!”祁星衍直接抬脚踹他,看着屋子里的东西随手拿了件砸向他,恨不得把他脑袋砸出个窟窿,汩汩往外冒血他才甘心。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今天刚回来,不想和你发火。你要是生气,随你打骂,反正你的身板也打不过我,让着你也行。”祁星繁口气倒是嚣张,拿了张抽纸替他把冒出眼睛的眼泪擦擦。
祁星衍半点不由他,立刻拍开了他手,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他不安好心:“滚一边去,用得着你在这假好心,还踹烂了我的门。”
祁星繁眼见他气消了点,捏着他下巴强迫他抬头:“我去施舍狗都会蹭我两下裤脚,你就从来没给过好脸,你说我是该养条狗还是该养你?”
“我呸!”祁星衍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冷笑一声,“你养我?下辈子也别想。我他妈给狗一点剩饭狗还能给我俩笑脸,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给养大了,早知道就该把你从下水道冲下去!”
上辈子结了多大的深仇大恨这辈子才成为了兄弟,祁星衍觉得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他多少让他这辈子来和自己要债,让他一见他就难捱得像是在火尖上走。
如果烧香拜佛天天祈祷能把这尊祖宗送走,他肯定天天吃斋念佛,一块肉也不吃了,一点儿荤腥也不沾,日日诵经弄走他。
可惜……不能。
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求,这个人永远也走不了,就在他身边监视着他,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连门上都要上三道锁也还得警惕着。
祁星繁不在乎他嘴上逞能,他能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找我帮忙的时候就求着我了,不求我帮忙的时候就把我踹得远远儿的。你刚才不还说病没好么,我看倒是好得差不多了,都有力气和我逞能了。”
祁星衍瞳孔一缩,被他这话震的连肩膀都耷了下去。就连腰撞上桌角也都不吭声,紧咬着牙。只是因为这一句话,他就连牙根都感觉冷得发颤。
“我没让你帮我,是你自己一腔情愿,我宁可你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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