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手术,而有人去看过她,发现她除了反应迟钝以外,不像有明显的异常。”
江晚晴皱了皱眉。
“吴夫人需要坐轮椅,术后反应迟钝,她和吴哲茂的夫妻关系不好,可以预想,她长期处于压抑的异常精神状态下……而且,吴哲茂唯一的女儿在母亲死了之后,多年都不肯认他。”严修筠一点点地梳理着其中的可疑行径,最后道,“还有非常奇怪的一点——吴哲茂对外所公布的夫人死因,居然是因为死于药物副作用……这句话连旁人都提起了质疑,可是尸检结果证明了吴哲茂没说谎。”
“他……可能确实没说谎。”江晚晴一点就透,抢先一步顺着严修筠的思路接了下去,“如果他确实能拿到存在副作用的药物给吴夫人进行手术后治疗,那么,吴夫人的死因就确定无疑……而疑问,在于吴哲茂到底能不能拿到这种药物。”
严修筠点点头:“他当然能……不然,现在医改法案中的漏洞,怎么会被沈安萌盯上——这种存在严重副作用,甚至能够致人死亡的药物,仍然在现行医改法案的医保中堂而皇之的流通着。”
“支持工党选举的基金会控制权,在获益最大的财团手中,大哥不是实际获益人,那么获益人就是……吴雅兰,换言之,主要资助者也是她。”江晚晴囔囔道,“这个资金会主导了l母亲的手术……”
“记得陈雅云通过吴启思辗转留下的那本日记吗?”严修筠道,“日记的主人是于敏达。关于这个人,他身上有两点确切事实,是我们已知的。第一,他曾经想将一个会导致心脏骤停的副作用药物包装上市,结果被二伯江仲祺院士制止了;而第二,他一直在进行人体实验——精神病患者的额千叶切除手术。”
致命缺陷的药物,关于精神疾病的不人道手术。
这两点同时都汇集到了于敏达这个人身上。
“你认为,吴雅兰资助的基金会,一直以于敏达的实验研究为依托。基金会给于敏达的实验室拨款,让他进行自己疯狂的科研,同时借用他的科研能力,去研发可以在市场上赚钱的药物,寻求利益回报和交换?”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是这样。”
“医改法案……”江晚晴道,“布兰迪·帕利斯卡所在的工党所推行的医改法案,是他们胜选的关键,是吴雅兰的巨大利益网和身份的保护伞,也是那个事实上的罪魁祸首。”
严修筠觉得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江晚晴已经完全听懂了,于是他点了点头:“所以如果大哥想和吴雅兰做一个彻底的切断,那么工党败选是唯一的机会。”
“我有点想不懂吴雅兰这个女人。”江晚晴突然道,“她不遗余力地资助于敏达这种疯子……是为了什么。”
严修筠揉了揉太阳穴,笑着摇了摇头:“我无法理解她。”
江晚晴的眼睛闪闪,一点未完全散去的些微水光,让那点晶莹更加明亮,她看了看严修筠,又看了看不远处灯火璀璨的宴会。
宴会里的人,或有目的地参与着狂欢,等待着共同的利益追求变为巨大的财富;或无意识的享受着醉生梦死,如今鲜花着锦的快乐麻痹着很多浮于表面或隐于背面的良知感官。
从陈雅云的死开始,或者是更早——她“相亲条件苛刻”的名声被网络大肆炒作的时候,江晚晴就一直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试图把自己抓进这个混乱的深渊。
而另一个人却一直握着她的手,用各种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让她可以至今带着一种懵懂,悄然游离于这个危险的漩涡之外。
有他在侧,她好像面对什么样离奇的阴谋,都不曾感觉到恐惧过。
“你……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了。”江晚晴说,“为什么不肯,早点全部告诉我。”
严修筠的眉目微微舒展,是那种千帆过尽后才有的温柔和俊朗:“……也许,是怕你遇上了一个太复杂的人,就不肯爱了。”
他语调里似乎有一点儿隐而未查的委屈,无奈又卑微。
严教授其人,豪门幺子,学术新贵,一直风采无双地光风霁月着,周身的气质儒雅却清傲,从来没有这样的不自信过。
而这点不自信,却让江晚晴几乎笑出来又哭出来——原来在这段感情里,她不是唯一患得患失、敏感脆弱的那一个。
江晚晴回想了一下儿那个她被迫去相亲的下午。
他就是这样清朗俊秀地走进自己的视线……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让他离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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