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回话,自顾自的笑出声,「你会不会这样,常记得一些没头没尾的片段,可是那些片段不知不觉引导著你去做某些事,然後又引发其他的事。」
邱天点头。例如彩虹桥的片段引导著我找到你。
「你看喔,如果当初没看到段日剧,也许我不会重考,就不会浪费三年,不会走这行,也不会接那个摄影展,更不会看到那张照片,我也不会想去塔公,那就不一定会遇到你罗。」
「所以,结论,那部日剧害我浪费了三年时间来认识你。」阿发伸出食指开玩笑的指著邱天。
「嗯,呵呵,都是那部日剧的错,不过都浪费了,就要多多利用才不会吃亏,吃火锅看电影做翻译做模型玩垦丁,你看,我功用超多,任君使唤喔~」邱天挤出全身力气,眨了眨眼,嘻皮笑脸的回答。
「不错不错,唱个小曲来听听。」阿发伸出食指勾了勾。
「其实我也会唱别的,歌~仔~~戏~」邱天又怪腔怪调的唱了两声,然後站起来说:「我去上厕所。」
邱天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他的心脏跳的极快,头一阵昏,有点喘不过气来。「怎麽回事,高血压?」他心里一阵不安,所幸症状很快平息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垂头丧气的自我嫌恶,阿发为了热爱的事而努力,那种一往无回的坚定,让他自惭形秽,就算阿发是同志,也不会喜欢他这种浮烂庸俗浅薄得过且过的人吧。
他沉痛的把心里的血滴完,抽张卫生纸擦手,把纸团丢到垃圾筒时,他愣在当场,这个垃圾筒妖气冲天,因为用来充当垃圾袋的,是城南那间同志书店的塑胶袋。
好,很好,非常好。虽然邱天心里的血滴完了,但存活的小蝴蝶开始唱起歌,这叫绝处逢生,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一筒妖气万家飘香啊……
邱天走出厕所时,阿发已经回到桌上切纸版,阿发让他把碎纸都放在一个桶子里,说是可以做小玩具,他收拾著桌面上的碎纸,忽然听见美工刀丢在桌上的声音。
「割到了?」他看见阿发用右手紧捏著左手食指,眉头皱在一起。
他急忙拆开新买的ok绷,捉过阿发的手指,心疼的看著鲜红色的刀口,刀口像划在他心上,给他不明白的情绪和滋味。他用力把血挤出来,贴上ok绷。他的注意力都在刀口上,也就忽略了阿发脸上的神情。
第十六章 两难
晚上七点多时,模型已做的差不多,阿发把刀一丢,说:「收工!剩的明天去公司做。」
「耶,那我也该回去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不可以赖著不走,这点分寸邱天还是有的。
「好啊,等下,我做个东西给你。」
阿发在碎纸桶里找了些纸板,全部切割成方型和细细的长方型,每块纸板上各割出几道缺口,全部割完後,阿发拿起纸板,缺口对缺口的交叉组合,拼出了一张食指高度小椅子,无扶手的餐椅,造型普通,质朴清浅的纸色。
「好了,送你,谢谢你上次送我杯垫跟帮我做模型。」阿发像小孩子现宝似的把椅子捧到邱天面前。
「谢谢,我……很可爱,我很喜欢。」邱天的高血压又来了,头一阵昏,接过椅子的手都在发抖,「签个名吧,阿发大师,我要中文的。」
阿发笑著跑去找了极细的原子笔,在椅脚上签下「若晨」,还画了半颗太阳。
「另外半颗呢?」邱天眯著眼看阿发的字,小小圆圆的。
「在我妹那。」阿发回答的理所当然。
邱天和阿发一起去夜市吃铁板面当晚餐,然後在夜市入口挥手告别。他捧著小餐椅回到住处,立刻开堵到了太后。
「启奏太后,我在小白花家里看到同志书店的塑胶袋,他应该是同志。」邱天恭敬而兴奋的上奏。
「我这里有个阿默蛋糕的纸袋,你觉得是我自己飞回台湾买的吗?」太后一句话踹死他。
「……好吧。」邱天并不失望,阿发可能是同志,也可能是有同志朋友,设计圈是同志大本营,有同志朋友很正常,无论如何,阿发对同志不排斥,不排斥就有机会。邱天得出结论。
「小白花做了一张小椅子给我,超可爱的,我传照片给你看!」说完快速拍了照,丢给太后看。
「这表示你在他心中有一椅之地。」太后难得和善。
「我今天还发现一件事,小白花=有血有肉版的你+有情有义版的小诚+金身妈祖。」邱天分办不出这件事是好是坏。
「正常啊,我跟小诚这麽优秀,你自己想想,跟我们相反的人,你会喜欢吗。」太后依然大言不惭。
优秀?呸!不过跟太后和小诚相反的人?邱天认真的想。
行事正常跟说话正经的人,嗯,太乏味;个性不乾脆,别扭又傲骄,唉唷。邱天抖了一下。自怨自艾等别人拿宝剑来拯救的玻璃心,切,跟废物没两样。
邱天知道太后是对的。
太后曾说过,找对象就像吃火锅,汤头配菜各家不同,多吃几家,多试几种,总会吃到合意的,所以这些人种,邱天嚐试後的结果都是快速结帐离场,说到底,就是太后和李以诚对他的影响太深,最後只剩有点变态又不会太变态的独立坚强口味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好吧,那妈祖又是从哪来的?」
「你这个台中人,不是从小就去镇澜宫拜拜吗?」
「……我还参加过绕境。」
阿发让邱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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