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昭只信一半,不信的另一半也不再问,谢长安要是有心隐瞒,他怎么问也问不出一朵花来,道理他都懂,只是不爱和人讲。
谢长安死乞白赖,伏低做小的在秦望昭的屋子里翻来刨去的找金创药生肌膏给秦望昭上药包扎,讨好他年纪实在小的舅子,先下手为强的堵住姓秦的嘴,不让他吐出自己不爱听的话。他一边翻腾一边问:“姓秦的,我爹他们呢,也到了宁古么。”
秦望昭泡在一桶不太温热的水里,完全无事可做,只剩下一张不太爱说话嘴派的上用场,他木桩子似的盘腿坐的笔直,闻言答道:“不在,他带着谢安逸去了大漠,你自己去寻他们吧。”
谢长安一瞪眼,万分的不乐意:“我不去,我就跟着你,总能见着他们。我说,你查到蜀葵的线索了,专门跑到苗家来当女婿,告诉我呗。”
秦望昭看了他一眼,不理他。他确实查到了一点线索,他之前在南十里停留了三月有余,其间两月都用来破秋冢的伶俜阵了,他要找之人,便是秋冢的主人,妙手仙姑唐施,他辗转着寻来,听闻唐施这里可能有蜀葵的踪迹。
不要听名号是仙姑,就以为这唐施是个温柔娴熟仙子般的人物,早个二十年,这女子是江湖里有名的小辣椒,远观都不行,多看一眼姑奶奶戳瞎你招子。她父亲妙手唐雁行是无人不晓的鬼见愁,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专夺一脚踏进阎罗殿的奄奄性命,性格那叫一个温润如玉,偏偏生出的孩子投错了胎,挂了副娇滴滴的女娃皮囊,行的却是豪气云干的男儿本色,是出了名了小刺头。
可就是这火辣彪悍的唐姑奶奶,出了趟远门回来,转了性子似的柔情似水了,终于是有了大姑娘的矜持和羞涩,知道抿着嘴角露出八颗贝齿笑,也会从低眉顺眼里露出一丝儿欲说还休的娇嗔,还会托着香腮静坐苦思,唐家二老没来得及咧开嘴根子乐呵,转眼被一道天雷击晕久久不能回神,他家女儿不止回来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哪。
二老大惊,威逼利诱都没能审出这肚子里的种是哪个不要脸的,唐姑娘一口小白牙死磕住不松开,怎么问都只会皮笑肉不笑的答,他会来娶我的,等着吧。一等二等郎君没来,倒是等来了一群凶神恶煞,庄子没遭损失,唐施腹中六个月的孩子却没了,唐施悲痛欲绝的拖着虚弱的身子骨出了趟门,半月后回来,更是憔悴不堪失魂落魄,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问什么也不肯说,独自离了家,到了僻静幽远的南十里,进了瘴气浓厚的灞秋山,在山口布下重阵,取名伶俜,经年之后,灞秋山被江湖人称为秋冢。
秦望昭剐掉半身皮,丢了半条命,好几次都差点送命,被怒极的唐施挥着青萝鞭卷起甩出阵,悠回半条命接着闯,终于是倒栽葱的昏迷了摔进去,被明明已经年过四十却貌如双十少女的唐施缠了左腿一路地上拖了回去。
秦望昭醒来后二话不说,对着唐施噗通跪下,张口就问蜀葵,不知哪里刺激到了唐施,眼见着这人两眼赤红形容疯癫,举起手中的鞭子就缠上秦望昭的脖子,秦望昭险险捡回项上的人头,才知道唐施原来是有癫痫病的。清醒过来的唐施生无所望似的,疲惫的对着执着的秦望昭一摆手,让他到宁古找苗仁,她什么也不想说。
秦望昭不理他,谢长安也习惯了,他决定自力更生,来满足自己一颗日渐膨胀的好奇心。他翻箱倒柜的一通瞎找,愣是只在扔在柜子里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叠纱布以及那种一看药瓶就很次的金创药,他叹了口气,深觉姓秦的能活着蹦达到今天,真是神佛保佑,他一屁股囤在床上,看着秦望昭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准备泡到什么时候,起来搽干了上药呗。”
那神情,就连每根眉毛都透着一股挑衅,怎么,不敢……???
秦望昭冷淡的看了无时不作怪谢长安一眼,再一次觉得这人无聊透顶,他又不是女子,还怕身体被人看了去。他毫不膈应哗啦一声站起来,灵动的水珠滚过疤痕遍布的身体汇成一股水流,沿着胸膛腹部那些不甚突兀沟沟壑壑流下去,烛光里蘸了水的好皮,刷上一层油似的贼亮。秦望昭左手一撑桶沿,轻松的跃了出去,光着赤脚一路淌水的就往屏风后去了。
谢长安比着一根食指哆嗦的指着秦望昭,“你……你……你……”个不停,就只会说这几个字似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还以为这回自个终于不是道了,谁知对面那个还是魔。屋子里有些暗,他先前给他清洗脖子上的伤口的时候,也没往水桶里头瞅上一眼,他还说秦望昭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奔放了,原来别人竟然穿了裤子。
呸,谢长安愤愤到,这厮忒怪了,自个屋里闷着洗个澡,还穿裤子,毛病么不是。
秦望昭换了条白色的亵裤坐到床边,上衣没穿,袒着有些惨不忍睹的上身,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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