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万里话音刚落,就见一直兴趣缺缺东张西望,手指在桌面上闲闲敲打的谢长安“砰”地一声蹦起来,掀翻了屁股下的凳子都顾不得,脸上满是惊讶和探寻,隐约可见几分急迫和激动,不知是喜是忧,两手撑在桌沿脑袋凑近了急急问道:“万里兄,你想仔细些,那人是不是瘦高个子,大概和我差不多,木着一张脸面,喏就像这样……”
谢长安说着就将一张常带笑意的俊脸沉下来,刻意绷成他脑子里的秦望昭式的砧板脸,消了表情退了眼神,看向何万里的目光带上叠苍山秦望昭顶看着自己的那种不耐烦。
何万里见惯了他笑意盎然的模样,他一沉下脸,骨子里换了个人似的,带出一股诡异的压迫感来,将何万里看的一愣。也仅是一瞬,谢长安装完了他想象中的秦望昭,立刻跟撕去一层脸皮似的,换上一股急迫,挑起眉毛咧开嘴,望向何万里的眼睛里都是渴望,追问道:“是不是就这样…是不是…是不是…诶你倒是说呀”
何万里被他催命似的问法问的脑子都没法转了,他脑门冒汗的翻着眼皮努力回想,耐不住当时也就匆匆扫了一眼,除了那身衫子和脖子上突兀的布巾,实在是想不起来,这老实人跟欠了谢长安多大的债似的,嗫嚅着结结巴巴的说道:“额那个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谢长安转而带着期望的看向一直被忽视的小师弟,居然得到了一个幅度微弱但表示肯定的点头,那瞬间,他心里浮起一股强烈的近乎诡异的恼意,娘的谢长安,你什么时候瞌睡不好,那时,他离你,最远不过五丈距离,偏偏错过了,活该你再等上几天!!!
☆、第 8 章
何万里就是再迟钝,见谢长安一副塌了天的失落悔恨模样,也知道他这几日早出晚归魂不守舍在寻的人,就是刚刚台上那男人,便以为那人是谢长安的亲人或是朋友,于是关怀备至的问道:“谢兄,那人可是你亲友?”
就听谢长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答道:“是、我、冤、家……”
谢长安心里悔意滔天,以至于气的有些食不下咽,午饭只是不情不愿的夹了几筷子,便丢了筷子独自回了会场。
下午的比试未时开始,对决自然要比上午精彩几分。谢长安由于上午那觉错过了秦望昭,再也不敢插科打诨,老老实实的从烈日当空看到夕阳西下,胜出者有三人,分别是英雄阁的王佩生,快刀门的罗久,以及聚仁庄的李梦得。
初十照例好天光,大会准时于巳时开始。
谢长安这日也不用何万里紧赶慢催了,大清早的独自出了门。何万里去他房门口喊人无人应答,一到会场,眼珠子差点砸在地上,好家伙,谢兄这是看招亲大会哪,还是来听茶话会哪。只见昨日他们坐的桌子上,摆满了纸包,糖炒栗子山核桃,蒜香花生散松子……何万里万分心虚的挪过去坐下,总是觉得大伙的视线时不时的这桌转悠。
开场的寒暄自然少不了,只不过今日上台的是苗氏父女,身旁没跟着昨日那男人。何万里留了个心眼偷偷瞟了谢长安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刚舒了一口气想扭回去,就听身旁啪啪作响,谢兄指间刚捏上手的花生被碾成了粉。
场上那些个仁兄贤弟们嘴上你承认让来我失敬,真打起来,招招直击要害,谢长安最见不得这种虚伪的嘴脸,加上他心里执着于秦望昭,愈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一直哔哔啵啵的剥着栗子捏核桃。直到临近正午的时候,一斯文俊秀的白衣人执剑翩然落于台上,自报名号,原来是桃源居的裴相如裴少侠。众人起哄一番,就见裴相如仅用了三招,就击败已经四胜的祁连山唐颜,谢长安这才提起些兴趣正了脸色,从这里开始,上台的,那就是揣了真本事来动真格的。
吃罢午饭稍作歇息,比试继续。
谢长安料得不错,下午开始上台应战的都是中等偏上的高手,功夫低的丢不起那人,识趣的下头老实望着。裴相如剑法精湛武功了得,在同辈人里,算是翘楚,可偏偏来当苗家女婿的,可不都是同辈人,还有些不要老脸的邪门歪道。这不,刚险胜了迷花宫的长老余连升,被这一肚子坏水男女通吃的老淫货阴着眼睛瞪完,又对上碧墓山山主张秋水,胜了两人,居然用去了一个半时辰。
又一人上台去,比不得上两人武功高强手法老练,谢长安有些无聊,于是扭了头,一边剥着栗子一边挑起话头,数落那两个老混蛋倚老卖老,何万里正是气鼓鼓的时候,一听这话,大嘴跟开堤泄洪似的,两人躲在下头你一句我一句,将那两老混蛋骂了个浑身通透。
谁也没有注意到,苗小妆对着身旁的小丫鬟耳语几句,那小丫鬟退开悄然进了后院。
这局仍旧是裴相如胜,场下喝彩滔天,再胜一局,这裴少侠,那就是苗庄女婿候选人了。裴相如也忍不住有些喜上眉梢,抱拳环顾四周高声说道:“各位英雄承让了,还有哪位愿上台赐教?”
谢长安正抖索着眉毛取笑何万里:“万里兄,不上去试一试?说不定这裴少侠此时累极,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哟”
就听的西边传来一粗嗓子:“爷爷来”
话音刚落,又听这粗人怒极似的暴喝到:“你他娘的谁呀……”
有好戏看谢长安幸灾乐祸的抬起头,眼光一触到自北面台阶缓步而上的黑衣男人,满面看好戏的笑容便僵在了当场,霎那间,感觉全都锁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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