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慧德医馆的胡大夫。”
……
一通正式的询问下来,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判是刘家走火,算是天灾罢。在退堂之前,一直未开口的太守大人何奉余突然问了句:“李山,我听乡邻说,府里的翠翘丫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可有这回事?”
秦望昭和谢长安飞快的扭头对视一眼,这人有问题。
李山面色一僵,慌乱顿现,很快又被他强行掩去,他垂下头恸哭:“回大人,是……唔……小的本来打算月末娶翠翘入门的……”
何奉余轻声笑了一下,神色慈爱悲悯,他接着说道:“难为你了,既是未过门的妻子,翠翘的尸首在这里,你便领走吧。”
李山抱着孩子伏倒在地,哽咽作答:“谢大人!”
何奉余又说:“既然刘家全部遇难,这孩子,想必你也养不起,就留在县衙,让师爷去寻户人家托了。”
李山带着泪痕惊愕的抬起头,连忙将头摇成一个拨浪鼓:“不不不,大人,老爷待我恩重如山,少爷,少爷还是让我带着吧,我会好好照养他的。”
谢长安和秦望昭站在人群里,听得一旁的二位大婶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
“他婶儿,你前日里不是说,听见这李山在巷口破口大骂刘员外是qín_shòu么,今儿个怎么就恩重如山了……”
“他二姨,是没错,我可听的真真儿的,他那时满面凶狠,见我走过,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呢,诶哟你不知道,有多吓人哪……”
秦望昭突然扭头看了一眼谢长安,发现这一贯嬉皮笑脸的人,此刻正专注的盯着跪在堂中的小厮,嘴角含着浅淡的笑意,眼里却是幽黑深邃无边无际,平日俊朗和气的脸面,此刻看着,竟然是三分高深七分凉薄。
何奉余转头瞟了一眼师爷,师爷立刻接话道:“李山,据乡邻说,这刘老爷待你,可并不算好啊。”
“回大人,那…都是小的犯了错,老爷教训是应该的。”
何奉余盯着李山看了一会,说:“这样吧,孩子暂时放在县衙,等你处理好了翠翘的后事,便过来接,如何?”
“那…就谢过大人。”
惊堂木一响,退堂!
待人群散尽后,谢长安和秦望昭抬脚就走,不是往回客栈,却是上台阶,直直的朝着衙门口。
守门的小官爷昨日才见过这两人,两人生的丰神俊朗个头高挑,再加上问话那人斯文有礼,让人见之难忘。小官爷提刀跨立右门口,问道:“公子要见我家老爷么?”
谢长安此刻是一副温润如水的佳公子模样,拱手作礼,笑道:“是,劳烦官爷通传一声,平沙哥舒满求见何大人。”
官爷道声稍等,转身进门入了内堂,不到片刻,身着鹭鸶补子袍的太守大人带着师爷一众迎出门来,对着站在门口的谢长安二人弓下腰行了个大礼,齐声说道:“卑职参见西平王爷”。
谢长安笑着一抬手,道:“何大人请起,本王这是微服出巡,不欲人知,大人唤我谢长安便是。”
何奉余一愣,忙道:“王爷折煞下官了,使不得,下官便唤王爷谢公子吧,不知这位少侠是?”
但凡提着刀鞘棍棒的,唤少侠总是稳妥至极。谢长安指着秦望昭说:“这是我至交,秦望昭。”
秦望昭和何奉余见了礼,木着脸内心斥道,无耻,爷什么时候降了辈分,和你是至交了…
谢长安又道:“我路经此地,便遇见走火伤了多人性命,刚刚大人断案,我和秦兄便在堂外观看。何大人可问出了什么端倪?”
何奉余站直回话,姿态也是坦荡正直,并不卑躬屈膝谗言笑媚,他说:“王…谢公子英明,下官觉得刘家走火,和这小厮脱不了干系。”
“哦,大人是从哪里觉察出来的,可否告知我二人。”
何奉余侧身一扬手,手势做请:“公子严重了,里边请。”
谢长安抬脚往里走,秦望昭和他并肩走。何奉余将二人引致断案的大堂,刘家一众死者的焦黑尸首还搁置在此,肌肤烧成焦炭色,鼻子眼睛嘴早已炭化,要论面庞认人,那是绝不可能,扭曲朝天的僵硬指节和躯干昭示着他们在火海里做过痛苦惨烈的挣扎。凑近了一看,黑糊糊的眼眶骨,张牙舞爪的木炭躯干朝天伸着,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正伸着鬼爪朝你扑过来,让人毛骨悚然冷汗淋漓。
同行的年轻官兵根本不敢直视这样的恐怖惨状,皆是端正垂头站立。秦望昭根本无所谓,他长在深宫,密牢里的刑罚残酷的能超出你的想象,什么将活人片片割肉直至只剩一副骨架然后捶爆脑浆致死的让人作呕的私刑那是司空见惯,再说他心思空旷,不论苍生也不信鬼神,只信自己的路,是个坚定的一根筋。故而这一副副焦黑骨架,完全吓不倒他。而谢长安看着是个混不吝,和善爽朗爱咋呼,可本性藏的极深,就像迷雾重重的瘴气深谷,将他带大的怀叔,都不知道他家小王爷一年四季的在自家院墙头上从早坐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何奉余说道:“公子听过堂,想必也知道那李山没说实话。”
谢长安矜贵一笑:“没错。”
何奉余接过话头:“翠翘是他未过过门的妻子,按理说,他第一个就该想起,可他不仅完全没提及,却说老爷夫人惨死,还满嘴谎言。退堂后,下官差仵作验了尸,二位公子可知发现了什么?”
谢长安看了秦望昭一眼,秦望昭接过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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