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露出了微笑,走过来揽着他的肩膀。
“你瘦了很多。”所罗门说。
“正巧在减肥罢了,我也快三十岁了,正是长肚腩的时候。”
平淡的谈话让所罗门仿佛觉得回到了从前,于是他搂着朋友的手又紧了紧。
来到所罗门的房间,埃利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哎,下雨天这条腿总是折磨他。
“你还好吗?”所罗门脱掉外套,接着去柜子里拿了两个酒杯。
埃利奥看看周围,虽然刻意摆设的朴素了,但却显出一股简约的优雅。他看着所罗门开了瓶红酒,倒在杯子里递给他,接着坐在他身边。
“干杯,为了我们的重逢。”
“嗯,为了我们的重逢。”埃利奥看着面前的男人,翡翠色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目光 。
接着,两人沉默了一阵,所罗门说:“事实上,我今天是向你道歉的,埃利奥。”
埃利奥沉默着。所罗门继续说:“原谅我当时的傲慢,我真的很混蛋,我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
我该说什么呢?埃利奥抿着红酒想,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件事情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没什么感觉了,只不过,现在这种气氛自己该怎么处理呢?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埃利奥说。
“我不会忘的,”所罗门抬起头,昏暗的灯光让他翡翠色的眸子显得更加柔和了,“你我共事的那段时间,是我最愉快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一起追逐同一个理想,我们亲如家人。”
共同追逐同一个理想…吗?埃利奥看着他,说:“那是段美好的时光,我也不会忘记的。”
接着就是再次的沉默。
如此尴尬的气氛并不是所罗门想要的,他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时间让埃利奥变得成熟,但却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感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即使就坐在他身边,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和想法。
这不就是他教他的吗?告诉他不要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情绪,告诉他倾听要多于发言。
“你变了。”所罗门说。
突然冷下去的语气让埃利奥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说:“是的。”
“我好像都不认识你了。”
“我还是我,只不过年纪大了一点而已。”
“那么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我,你第一眼见我的时候居然叫我容格里尔斯先生!”所罗门靠过去,拉着埃利奥的胳膊。
埃利奥看着他:“我道歉,我并没有把你当做陌生人,你仍然是所罗门,我们曾渡过了美好的时光。”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所罗门微微笑了笑,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朦胧,“我很寂寞,在这里,我没有一个能理解我的朋友。”
这是演的哪一出?埃利奥喝了口酒。
“我很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五个人一起喝酒,一起交流彼此的想法,没有隔阂,但是,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吗?”所罗门微微笑了笑,望着天花板,“说实话,埃利奥,我没有多久可以活了。”
埃利奥看着他,所罗门继续说:“我的胃病是家族遗传,医生说我活不到50岁。你知道吗,我还没有真正坐上总统之位呢,我的那些同僚们,就已经在为继承的事情争得你死我活了。”
“但他们都是白费力。”所罗门突然严肃起来,正色道,“我不会把这个国家建立成从前那样的官僚作风的政府。今后,管理这个国家的人必须从优秀的人才中被人民选拔出来,哪怕这位人才是乞丐出身!我要让我的国家变成这样的制度!”
见埃利奥不说话,所罗门转过头看着他,目光热烈而急切:“这样的国家是不是很完美?就像古代民选的执政者,那样的人才能够领导国家走向繁荣。你觉得怎么样?”
埃利奥躲开了他的目光,“是很完美的国家。”
“你没有对我说实话,埃利奥。”所罗门叹了口气,说。
“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预测未来。”埃利奥如实说,
“那你理想中的国家是怎样的呢?”所罗门问。
埃利奥看着手中的杯子,说:“我只希望能有普通的幸福。每天早早地起床去工作,得到自己应得的一份薪水,接着晚上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儿子放学回来后等我,而我的妻子站在厨房里围着围裙烹饪晚饭,接着,我们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又或是房屋装饰风格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和好,相拥而眠。”
所罗门愣了一下,他看着埃利奥:“听上去并不难实现,而且很枯燥无趣。”
“这并不容易实现,也不无趣。”埃利奥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说,“我们的领袖来自何处,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对我而言,我所说的才是重要的事情,只要能过上那样的生活,我并不在乎我的领袖是谁,我只会好好地过我的日子。”
看着眼前的男人,所罗门陷入了沉思,接着他笑了,他拍了拍埃利奥的肩膀:“你的确了解民心,当我们这些人还在大肆谈论人民会接受什么样的制度的时候,你却给了我们这样一个现实而又浪漫的答案。”
“那只是我心中所想,这是我的真心话。”埃利奥站起来,说,“抱歉,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
所罗门点了点头:“我让秘书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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