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兄是男子,怎可和女子比较!”宋子元摇摇头,道。
叶愁文倒好一盏酒,笑道:“天朝中尚有宋玉、潘安、卫玠、高长恭之流,貌美于女子,公孙兄与女子相比,又有何不可?放眼天下,能与公孙兄相比的,恐怕也只有秦贵妃了!”
公孙墨举起酒盏:“仁兄过奖了,小弟怎敢和秦贵妃相比。”心里却暗自好笑,自己就是个女子,这女子与女子比到没什么,那天朝人倒也好笑,用男子和女子比,难道貂蝉和卫玠放一起可以比较么?真是有趣,有趣。
谈话中,公孙墨得知眼前这两个人也不是平庸之辈。宋子元是兵部侍郎之子,叶愁文则是礼部侍郎的第三子。听二人论世之说,见解独到,洞悉明了,更非仗着家世不学无术的等闲之辈。心下生出几分好感,公孙墨也倾觞尽兴。
公孙墨对秦贵妃的兴致越发浓厚,故意把话题往她身上引,宋子元和叶文愁因得遇良友,也不设防。再说起秦贵妃时,叶文愁放下了酒盏,发出一声叹息。
听到这包含遗憾的叹息,公孙墨微微挑起了弦月眉:“贤兄为何叹息?”
叶文愁眼里有些忧愁:“公孙贤弟有所不知,秦贵妃在入夏时大病了一场,太医们束手无策,现在贵妃依旧卧病在床,未有好转迹象。”
公孙墨心中暗惊,表面则是平静:“贵妃自有齐天洪福,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度过此劫。”
“久病无人问。”一直沉默的宋子元缓缓开口,酒入喉头,多了几分苦涩,“开始圣上还对秦贵妃体贴有加,病久了,圣上有着佳丽三千,对于秦贵妃,也无心寻医了。”
“自古帝王皆薄幸啊……”叶文愁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公孙墨举起酒盏,敬酒道:“叶贤兄真是至情至性之人,但圣上的事情不是我等能议论的,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啊。”
叶文愁点点头,也敬了公孙墨一盏:“我知,多谢贤弟提醒,不说了,喝酒!”
从酒楼出去时,明月挂上了林梢。作别了叶文愁和宋子元,公孙墨扇着折扇回了驿馆,一边走一边思索。秦贵妃病了,该怎么见到她呢?想到叶文愁说的话,公孙墨不由生出些愁,一位玉人若是真那么香消玉损,也太可惜了,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
折扇“啪”一声合了起来,不扇了,这折扇,扇的人心烦!
十八年来,公孙墨第一次提起画笔而不知如何下笔,脑中和宣纸一样,一片空白。扔了笔,上好的宣纸也被揉成一团撇在一边,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望着茶盏中的水,公孙墨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失了多年来养成的淡然。
开窗对月,风吹来,凉意让她有了几分清爽。
“秦贵妃……”她念道。
皇宫,烟景轩。
“娘娘!娘娘你怎么起来了!”环儿大叫到,冷清的庭院中多了一抹喧嚣。
“咳咳……本宫……本宫只是想看看那月亮……”秦贵妃边咳嗽边说道。
环儿扶着秦贵妃落了座,心里叹了口气,打开了雕刻的十分精致的窗子。明月姣姣,只是人已不复从前了。想到这里,环儿不禁流下了眼泪。
“傻丫头,哭什么……”秦贵妃说着,气息显得不足。
环儿急忙擦干了眼泪:“没有……”
秦贵妃咳嗽了两声,笑笑没有再追问。环儿是在为她鸣不平吧。曾经万千恩宠集于一身,整个烟景轩都是熠熠生辉,在这里侍候的丫鬟哪个不是趾高气昂?现在树倒猢狲散,曾经发誓忠于她的人都去了别的主子那里另谋出路,只有环儿这丫头傻守着她。
秦贵妃从窗户中看到了一轮如洗的明月。风光之时,后宫多少人羡慕嫉妒甚至是恨?失宠了,也少不得风凉话。也许真的就只有这一轮明月懂自己吧,才会赐予这清辉。她性子极淡,也极为刚烈。得宠与失宠,她根本不在乎。当初是为了报恩才毅然决然的答应皇帝的要求入宫。而她淡然的性子和闭月羞花的容貌使皇帝觉得无法拿捏,才会让他对她欲罢不能。现在,她病了,容貌也清减了许多,失宠也是必然。这失宠反而让她觉得清静闲适,仿佛远离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三千红尘中找到了清幽之地般。
她并不留恋那个曾与她春风一度的男人,纵使那人再高贵,她的心湖,不曾为他波动过。
清风卷起了一连串的咳嗽,她蹙眉掩着胸口,沐浴在月光中: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犹陪落日泛秋声
金碧辉煌的皇宫没有让她有多大的观赏兴致,公孙墨被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引着路,走了七八个走廊,转了不知多少个弯,终于到了御书房。
“草民公孙墨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孙墨尽管心中对权势多有不屑,依旧行了叩礼。
“起来吧。爱卿一路劳动,委实辛苦了,赐坐。”威严的声音传来。
公孙墨拂拂袖子:“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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