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秘书先生回家,吴妈八卦的跟他说了我找寻腌梅子罐子的事迹,我想阻挡也来不及。秘书先生原本在安静的吃饭,听完吴妈的话,居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後再低下头继续吃。
虽然他什麽都没说,可我总觉得他那眼神中带著浓浓的笑意,象是在嘲笑我下午的白痴举动。
我被他看得全身发毛,一摔筷子不吃了:「看什麽看!要不是你这几天跟个女人似地耍性子跟我搞冷战,我有必要找什麽糖渍梅子罐子,想要亲手做了讨好你?不就是和你看不上眼的章友林交了朋友,你有必要好几天都不理我吗?」
说到後来,我真是满腹委屈。
「现在到底是谁像个女人耍性子?!」他沈下脸:「一点餐桌礼仪都没有,吴妈辛辛苦苦做了饭,你那脏筷子一扔甩得到处都是,你还有脸了?」
「我……」我被他训得缩脖子,他最近越来越像我爸和我哥,脸板起来的模样很有威慑力。
「吃饭!」
「哦……」
我拉长声音,重新拿起饭碗和筷子,一下一下刨著吃。我一方面愤愤不平,讨厌他管东管西,一方面又感叹他终於跟我说话了,抑制不住地心头窃喜。
一时间饭厅里只听见筷子和碗碟碰撞的声音,安静得不得了。
二十分锺後,我们两个大男人终於把吴妈做的三菜一汤消灭干净,我靠在椅子上撑得一动不能动,一边拍著肚子一边感受手下那凸起弧度。
坐在我对面的秘书先生喝完最後一口汤,拿著餐巾仔细擦嘴後,才把视线落在我身上。
「你刚才说……你去翻糖渍梅子罐子是想讨好我?」他推推眼镜,声音中带著笑意。
我这时才发现刚才脑子一短路,居然说出了这麽直白的示弱话语。我不想让自己显得那麽弱势,但是又不想把关系弄得更僵,所以只能瞎哼哼两声。
「为什麽?」他又问。
我继续哼哼唧唧地不正经回答问题。这种事情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得太清楚,以我孔二少的脸面,难道能低三下四的向他道歉吗?
我以为他还会继续追问,谁料他只是轻声笑了一下,摇著头感叹了一句:「你啊……」就没了下文。
我奇怪的看著他,用眼神问他怎麽这麽快就放弃。他却站起来,走过长长的饭桌来到我身边,下一秒,他弯下身子,脸离我越来越近。
欸欸欸,等下!秘书先生你这是要做什麽?咱们进展是不是太快,明明咱们现在还在冷战阶段,怎麽忽然就突飞猛进到了这种少儿不宜的镜头?难道我刚才打哈欠的时候时间快转,要不然电影怎麽一下就到了高潮?
秘书先生终於忍不住,要坦诚自己的暗恋、对我兽性大发了吗!
我僵硬的坐在椅子中,理应推开他的手抖了一下,丧失了先机。我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的身子越来越低,镜片後那双明亮的眼睛也离我越来越近。
我活了将近三十年,交过那麽多男女朋友,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哪一次不是我站在秘书先生的位子上这麽强吻我那些男友女友?
我脑中象是演电影一般跑过我与他相处的这十几年的影像,从他第一次被我爸抱著踏进我家门,到後来他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在桌上吃著我给他做的甜腻梅子,再到迅速交恶的十年里我与他的敌对,最後画面定格在我装醉时,他落在我嘴巴上的那个带著梅子味道的吻。
我本该厉声斥责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本该大声叫来吴妈制止他的痴心妄想,可是在我想到那个藏在他床下的已经裂开的糖渍梅子罐子时,我忽然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下一刻,我丢脸的缩起脖子闭上眼睛,就跟一只待宰的公鸡等待世界终结一般,等待著秘书先生的非礼。
可就在我心中惴惴之时,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触感拂过我的头发,紧接著响起的是秘书先生暗含无奈的声音:「孔啸坤,难道我真的有这麽可怕?我不过是看你头发上还沾著刚才的饭粒帮你取下来,你就吓成这样?」
我震惊的睁开眼,果然看到他手指上黏著一粒饭粒,恐怕是我刚才闹脾气摔筷子时飞到头发上的。
我再抬头看秘书先生的表情,他表情非常坦荡,看样子确实没有任何想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意思。
原来我是自己往脸上贴金,才闹了这麽一个大笑话啊!
我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恼羞成怒一方面又带著那麽点可惜。其实……我已经脑补了好几次秘书先生红著脸向我告白,结果被我狠狠拒绝後的悲情韩剧男主角的模样了。
「滚啦,离这麽近做什麽?」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推开秘书先生,埋著头飞快的跑向二楼。
从厨房里出来的吴妈在我身後直嚷嚷,数落我这麽大了也不知道稳重一些。
我哪里会听,我现在就恨不得死在卧室里这辈子都不出来了,可刚跑到楼上我又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回身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居高临下的冲秘书先生喊话:「喂,你什麽时候才会不生气了?」
秘书先生扬著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应该是惊讶吧。
他就这麽抬著头盯著我,过了几秒後轻轻摇了摇头:「我说过,我没有生你的气……这是真的,你所做的一切事情,我都会包容到底。」
哼,算他识相。
这天早上我忽然接到了我哥的电话。对於这个大哥,我实在是又敬又怕。他是我爸妈的大儿子,他十几岁的时候我才出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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