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似啊景似,”帝君忽然轻轻地笑了,“你以为你满盘皆输……”
“其实我把心输给了你。”
扑通——
心一跳便是一悸,仿佛胸口撕裂开了一个大洞。
扑通——
又一跳,便像是一只手取走了自己的心脏,空荡荡的胸膛里灌进了刺痛五脏六腑的寒风。
扑通——
又一跳,眼前却出现了那个漂亮的少年,他歪了歪头,哽咽着说:“潮生……可还会与我分离吗?”
帝君忽然疯了一般仰天大笑起来。
你赢了——
等我。
很快……我把心……给你。
☆、第 18 章
天帝的军队再一次到达了移月城脚下,只是这一次,明儿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暗里却已经天翻地覆。
潮生面无表情地吩咐下去,除了活捉城主凌道月,其他人一律格杀勿论。
景似自然听到了,他笑了笑,站在城墙上,俊美不亚于任何一个神仙。
我的帝君还不肯放过我。他心道。
然而他不知道潮生的盘算。
北风吹拂,青色织锦与白色长袍都在风中招展着,双方的首领一上一下对望,青色黑色的眸子里都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真的只是在审视一个素昧平生的陌路人。
只不过他们要在此处决出生死。
景似忽然摇了摇头,他缓缓地张开手臂,宽大如洁白流云的衣袖在风中招展着,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鹏,雪衣黑发,美不胜收。
潮生有些贪婪的看着他,就像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他了一般。
“退开。”城墙上的男子一声令下,魔族的军队开始犹豫和骚动,半晌时分,竟然真的向两边退散开去,露出了中间,那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洞开的城门。
潮生感觉有什么堵在喉咙口,叫他说不出话来。
“帝君。”景似依旧以那个飘然欲去的姿势站在那里,风拂动了他的长发,使他显得俊美无俦,“我魔族与你们不同,我们没有世俗礼法,没有所谓的光暗正邪,我们只知道弱肉强可食,恨者当杀,爱者当予。”
“我凌道月……敢在这里说你一辈子也无法说出的话。”景似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一笑,继而用清冽如水的声音朗声说道,“我把移月城,以及我凌道月的项上人头送给潮生天帝。”
“原因无他——”
“不过是凌道月喜欢帝君。”
“愿予帝君一切——”
☆、第 19 章
景似俯瞰着城下,一半是密密麻麻的将士,一半是渺茫却乌烟瘴气的烟潭。
“愿予帝君一切。”
他在心里又对自己说了一遍,然后毫不犹豫的闭上了眼睛,纵身跃下城,直直地坠入了那死寂的,没有一点生命可以存在的烟潭。
闭眼的那一瞬他失去了天地合光芒,满目只有漆黑,和那个冲他笑的帝君。
帝君温柔的对他说:“等破了移月城,就随我回天界去吧。”
“随我回天界去吧。”
移月城已破,我想随帝君回天界。
他轻轻地说道,但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他眼前是无尽的漆黑,但他清楚地感到了眼角流下的液体,划过脸颊,落在唇上,他舔了舔唇,将那咸腥味儿吞到心里。
我想随帝君回天界。
我想随帝君回天界。
我想随帝君回天界。
美好的愿望已经充斥了自己的心脏,让自己忍不住欢快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轻轻地低吟着,我想随帝君回天界。
迎接他的是死一般永无止境的漆黑和窒息。
烟潭浓稠的,绝望的,没有一点生机的湖水冲进他的眼,耳,口,鼻,用黑暗和窒息撕扯着他的理智,想要撕碎他心中最后的那一点温热。
烟潭的感觉当真不好。景似在心里叹了口气,那湖水并不让他痛苦,只是让他绝望,让他缓缓地失去了活着的自觉,感觉不像入了水,反而像全身的水被一点一点的抽去,似乎有无数食人的草丝在自己身上回旋切割,断筋蚀骨。
所带来的不是痛,却是像烟潭水一般漆黑的绝望。
然而景似不怕绝望,他已经绝望了无数次。
意识将要消散,他用最后的力气轻轻地动了动唇:
想随帝君……
瞳孔正在逐渐的涣散放大,随后映出了那个丰神俊朗的青衣男子。
他微微一笑,胜过繁华千万,只一个字,就让他僵硬的躯体放松了下来。
“好。”
如梦似幻,似是而非。
☆、第 20 章
景似并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周身绫罗绸缎,宫殿富丽堂皇,几乎让他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仙童侍女来来往往,兴奋地呼喊着:“桑榆仙君醒了!桑榆仙君醒了!”
桑榆……仙君?
他愣怔着爬起来,抓住身旁的一个侍女问道:“怎么回事?”
侍女一愣,小声道:“仙君不记得了?帝君大破移月城,魔气入体,病入膏肓,仙君将陛下救了回来,身受重伤,已昏迷多日,帝君封你为桑榆仙君。”
如同五雷轰顶。
“这里……是天界?”景似动了动唇,声音干涩。
侍女歪着头笑了笑:“仙君病傻了?”
景似并未在意她的无礼,只是冲到案前拿起铜镜仔细一看。
镜中人有一对……漆黑的眼睛。
漆黑的像夜空一般。
他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胸膛,心脏强健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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