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良久,嘟囔道:“……我总觉得爷爷在下一盘大棋。”
“老头子哪里是在下棋。”大哥无奈地道,“爷爷就是不想让静虚真人知道他在暗中相助,又想尽快寻得八仙,因此不许我告诉定云宗的人消息来源,倒显得我们令狐家是附庸一样。不过静虚真人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爷爷在暗处搞了什么小动作;这两个老头子莫名其妙地相斗又相帮,如此对峙千年,倒还真是不嫌累。”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对爷爷和静虚真人的事发表看法,半晌道:“话说,爹呢?”
☆、第三十二章
大哥挠挠头,困惑地道:“爹没跟你在一起么?”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
风城楼兰虽然荒凉,可中心的集市在白日还是很热闹。昨日东海的那群虾兵小将和魔修将整座城弄得乌烟瘴气,但好在楼兰素来风沙大,坍塌的又只是伽罗的几座沙堡,因此城中百姓并没有受到波及,此时仍和往常一样贸易买卖,三三两两地聚在路边的大棚下饮茶闲话,或是牵着骆驼在城中闲逛,日子看上去很是滋润。
已经寻觅到爹的气息的纸鸽在前方,我和大哥跟随着它朝城中的集市走,表情一个赛一个的惆怅。自从爹把饭碗传给我们家这一代后,他主动说媒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是答应了人家,到头来也会把亲事丢给我或大哥自己一个人跑路,在沿途的城镇中好吃好喝一番再走;我们只要找到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就铁定能找到在那里吃喝玩乐的爹,这次也不例外。
我掀开眼前雪白的布帘,果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爹醉醺醺的身影。他搂着一个漂亮的荷官,摇摇晃晃地在赌桌上掷骰子,时不时在荷官柔韧的小腰上摸一把,俊脸笑得好不荡漾,登徒子的模样登时让我和大哥黑了脸。
我走过去将那穿红纱裙的漂亮荷官推到一旁,沉声道:“爹,咱们该回家了。”
爹醉眼迷离地看我一眼,冷哼道:“你、你是谁啊?不要打扰我和美人亲热,一、一边儿去……”
爹虽然醉得不省人事,力气却大得很,我使了半天力也没能把他从赌桌边拉开,只好向大哥投去求助的眼神。大哥会意地走过来,认真地道:“爹,你这样不好。”随即从荷官身边搬了把木头椅过来,坐在上面苦口婆心地劝道:“娘还在东海喝小王孙的满月酒,若是她回来知道你和楼兰的姑娘有了一腿,那就……”
大哥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划拉一下,表情很是沉痛。爹打了个激灵,摸着下巴犹豫许久,仍是强硬地搂过荷官,“什、什么你娘你爹的,我令狐乾今年不过二十又二,哪来的你这么大的儿子。”
眼看醉酒的爹冥顽不灵,我又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大哥用家法□,便只好使出杀手锏,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轻巧地从爹怀里将那漂亮的荷官挽过来,一手打开腰间的青花扇摇了两下,一手放在她的纤腰上,用极尽fēng_liú的眼神看着她道:“姑娘,在下和这位令狐乾可有些相像?”
荷官姑娘登时红了脸颊,赧然地点点头,接着柳眉一蹙,又摇了摇头。我看看醉酒之中傻态尽露的爹,又看看此时的自己清爽俊朗的模样,心知计谋已经得逞,于是在爹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悄悄地朝姑娘的脸颊挨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瞒姑娘,那位令狐乾今年已有二百余岁,当真是在下的父亲。与其与他这等老人家亲热,不如……”
眼看姑娘的脸越来越红,我很是得意地看了晕晕乎乎的爹一眼,嘴唇缓缓朝她的脸颊挨近……
“阿西,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抱着荷官的手一颤,下一刻便被某世叔拉了过去,用方才我抱姑娘的姿势抱起了我。
一双熟悉的凤眼深深地看进我的眼里,目光里纠缠着一丝妻子看到丈夫tōu_huān的薄怨。我艰难地朝身边一脸茫然的荷官姑娘看去,顿时感到无比凄凉,将脑袋埋在观莲音的肩头,肩膀耸动两下便不再动静了。
就在方才将要亲上那姑娘的一刹那,我感到曾经身为fēng_liú子的令狐西卿终于在体内苏醒,然而那种熟悉的潇洒之感还未持续多久,就被阴魂不散的某世叔用那元婴期修士的气场冲击得荡然无存。
我好恨……
观莲音抱着我,浑身散发出的幽怨气息渐渐冰冻了整个赌坊,连原本因醉酒而蠢蠢欲动的爹都呆在了原地,荷官姑娘也吓得再次回归了爹的怀抱。观莲音淡淡地扫了爹和荷官一眼,好整以暇地俯下身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发出颇为响亮的吧唧声。
我呆呆地仰着脸,余光瞥见爹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凭他以往的老母鸡护崽心态,原本应是会跳起来大骂观莲音,可他却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别过头去,打定了主意不与我相认,将怀里的姑娘抱得更紧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娘发现爹在外面偷腥后雷霆大怒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为爹默默地揩了把冷汗。既是已经被强悍的“老婆”寻来,我也不好在当着爹的面勾引那位姑娘,叹了口气从观莲音怀里挣脱出来,倚在他身旁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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