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是规矩。”撂下这么句话,無生就不肯再多说了。一路上七拐八绕的,终于到了一排灰瓦白墙的矮房前他才停下脚步,“就这儿。”
皱着眉,许晃有些不满的指着糊在那门上显然已经泛黄了的明纸:“我看这儿倒像佣人房。”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無生衔着烟管,一脚就把他踢进了门里。谁知一进门,兜头就扑落落掉下来些什么东西,吓得许晃哇地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几只壁虎与蝙蝠。再环顾下屋内,显然没有刚才主屋里的那种富贵气象,反而墙角上还如刚才一路走来在石阶地砖上看到的一样,斑斑驳驳的生满了黯绿的苔尘,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与陈腐的土木气息混合的霉味。许晃才要张口抱怨,梁上的些许细微动静却吸引了他的注意,抬头一看,那上面居然还吊着一个淡黄的燕窝,里头新孵雏鸟的娇声细细飘下,他不由得会心一笑。
直到这时许晃终于注意到了,这里虽说陈旧不堪,但却明显蒸腾着一种别样的湿润温暖,与主屋中的阴郁死寂不同,这是一种蓬发的生气。与这里比起来,主屋那里简直就是一座空旷的古墓,阴森得令人生怖。
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冷战,许晃嘴上还在逞强,“算了算了,小爷我就先凑合住这儿吧。”
無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讽刺的笑,不知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简单收拾了一下,许晃才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好,忽然無生往外偏了偏耳朵,“有人来了。”
“谁?”许晃心想不会又是村长那帮人吧?自己这都死心塌地准备住下来了,他们还想怎么着?来监视自己有没有逃走么?
“不是村里的人。”無生补充道。
望了他一眼,许晃想的却是自己连鬼都见过了,还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的,去看了再说。带着破罐破摔的心情,许晃跟在無生身后回到庭院那里,果然外面有人在“咚咚”的扣门。
“来了来了!”他忙上前去开了大门,外面却立着一个打扮干净朴素的年轻人,“你找谁?”
“找你。”对方简单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很淡漠。
许晃皱了眉,“我都不知道你是谁,难道你知道我是谁?”
“谁住这儿我就找谁。”对方二话不说,啪地亮出一打文件来,“你看下这个,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许晃被弄得摸不着头脑,只得接过来,只是那上面列的一条又一条的款项,密密麻麻跟蚂蚁爬似的,他一理科生向来是一看字儿多就头发晕,干脆抬头直接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要挖你家的坟…”
“哈?!”
“我们准备考察你家的祖墓。”那年轻人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面无表情的修改了一下措词,可他上一句说的话叫许晃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你给我等会儿,你到底是谁啊,上来就要挖别人家的坟,你以为我能同意啊?”
“我是省里文物局派来的,来这里作古墓考察。”
“哦…”许晃这才总算是听明白了点儿,“那怎么偏偏看上我们家的墓了?”
“许家是本地最大最老的望族,你们家祖坟一定是个油斗…不是,一定是个珍贵的墓葬群。”
望着那张淡然的脸,许晃越发狐疑了,这人的言语之间怎么老是透着股邪性?“不行,我不会同意的。”他把手里的文件往回一送,“你走吧。”
谁知对方却不接,仍是一动不动的堵在门口,大有一副不同意他就不走的架势,“你再考虑考虑。”
“嘿,我说这文物局还干这种强买强卖的生意啊?有证件么你?我看你就是个骗子吧!”许晃心想我还没打听清楚我们家祖坟埋哪儿了,再说这么大事能是他决定得了的?这人也忒莫名其妙了。
“哎呀,错不了小少爷,这位同志就是省里派来的,在我们家旁边住了有一阵子了,这是见你回来他今儿个才找上门来的”
凭空又冒出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许晃偏头一看,只见一个打扮得跟个老妖精似的中年女人扭着她那肥大的屁股正往这儿走来,胸前那两团肉也随之一抖一抖的,简直叫人不忍直视。许晃心想这又唱的哪一出,这女的是给那男的当托是怎么着?
结果那女人说着就挪上台阶来,还把之前那个年轻人给挤到了一边。就看她两只小眼睛下死眼把许晃上下左右钉了好几遍,然后满意的笑着拉过他的手来回揉捏着,“我就说嘛,昨儿夜里灯花结了又结,今早喜鹊又在屋顶子上叫了三四遍,我就知道定是有贵客到了”看她手舞足蹈点头哈腰那样,活脱一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媒婆。
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那股浓浓的劣制香粉味儿,再加上被她在手里揉搓个没完,许晃不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胃里都一阵翻腾。“不好意思,您说那可能不是我,我前天就到了。”许晃僵直了脸,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那扭捏作态的谄媚。不料对方却好像全不在意似的,又扭头冲旁边人说道:“我说这位小哥,人家小少爷这一半天的才到,你怎么能上来就说要挖人家祖坟的事儿呢,照我说啊…”
“那我过两天再来。”同样是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了她,那个自称是考古人员的年轻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见他走了,中年妇女开始集中火力对准许晃,“哎呀,我说这小少爷是城里人,来我们这乡下一定不习惯吧?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跟我王婶儿说,我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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