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一轮朦胧的盈凸月惨淡地悬于苍穹之里。连点可怜的光都不肯给我么。
3 人世百态
翌日上午,半掩着的混浊玻璃窗透射进洁白的光线,房间里掩映在一片灰白之色里。亦有窗外割裂开原本就狭小的天空的杂乱电线上的鸟鸣唤醒酣睡中的青年,楼下的老大爷老太婆的响亮声音好似在抱怨爱睡懒觉的鸟儿们。
我在浅层睡眠中翻了一个身,美妙的睡意如潮水消退得无影无踪,于是,脑中的清醒迫使我睁开眼睛——居然不用先眯缝双眼就适应了浊白的环境。望着墙壁上安装的开关、靠在其上的衣柜以及陈色旧木的桌椅发了一会儿呆,打开放在枕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四十二分了。
朦朦胧胧之际,回想起或许是早晨五六点时下过一场噼啪大雨,好似脸上还有溅进来的水滴的凉意,还不曾消失,那时也听见流萤加班的室友活动的声响。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停下了,就连这段时间里的梦也完全没有了印象。
我撑起双臂,费力扭身看向窗外,可见的天空里依旧灰暗,虽未见轻柔的乌云飘过,但阳历七月的上午好似腊月里冬日时的早晨,灰蒙蒙的暗沉。
新雨洗去了昨晚的余热。下过兴许一夜的大雨后,降下了可喜的十来度温度,此时此刻,也没有太阳施下光照来毒害世间,竟然还能有些许的凉冷之感。
流萤穿着可爱的轻薄藕紫色睡衣,将光滑的手臂大腿摊在床上,薄毯被胡乱踢到一旁,凌乱的乌黑发丝间一张脸蛋儿因沉睡而显得有一种别样的魅力。熟睡之时是人最自然的状态,丝毫没有矫揉造作、扭捏作态的虚假。
我起身拉过皱起来的毯子,给她盖住露在外面的胸背和大腿,只让她露出一双小巧的脚和曲着的手臂。
刷完牙洗完脸后,用手接水沾湿奇形怪状的头发,稍微整理得可以被人接受,决定去买一次菜,中午可以在家吃上一顿干净的饭菜。流萤做菜的本领不能荒废。
出了陈旧的大楼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摇曳着轻微的细风,它们仅能稍稍撩起我的额发和拂动脸上的汗毛。
坑洼的地面上还留有今晨新鲜的积水,庭院里不知谁家的衣服忘了收,全然以一副湿透的模样往下徐徐滴水。
等来到稍微宽阔一点的地带,望天瞅见低空处滞留着铅灰色的云朵,说来也觉得奇怪,它们不像晴天里高挂九天之外的纯白棉花似的云,一块一块,而是整个的一片,如天地初开似的混浊,笼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好像觉得很淡,由于聚集得多了也就成了所见的乌黑之色。我在想其中是不是藏着一座缥缈的宫殿天阙,或是海市蜃楼般的神奇画景,若是我登空而上,想必会如同一位神明俯瞰着下面的人世百态。
看得久了也就厌烦了。
脏污不堪、百味陈杂的菜市场里人声鼎沸,里面的人也是杂七杂八的,混合在一起叫人既不生厌也不喜欢。
买完菜后出来,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顿足踟蹰了片刻后,就快步冲入雨中,佝偻着腰、倾下头抢步前行。
浑身湿透地回到家时,看见流萤正坐在客厅的窗台上,双手抱着膝盖,□□着脚,眼望着窗子外面滴滴答答的雨。
“你怎么不叫我去接你啊?”她回过头来问道。
“我醒来时你还在睡觉,怕打搅到你的睡眠,想着就几步路,便小跑着回来了。”将菜放到厨房后,我到卧室换下湿透的衣服,头上顶一块粉色毛巾来到客厅,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曲腿坐在姐姐的对面。
“你怎么坐在这儿?”
“下雨的时候,让我觉得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将头放在并拢的膝盖上,脸被挤压得变了形,可依旧朝着外面。
透过微微开着的一扇玻璃窗口,飘飞进来一滴一滴的雨水,溅落在她的脚背上。听着哗啦啦的雨声和敲击声,不经意间我的手臂上爬上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丝缕缕浸入皮肤的凉使我打了一个微颤。
仿佛为了迎合此时独特的氛围,在看不见的远方的半空可能快速地划过一道枝形闪电,三四秒后就是闷沉的雷声。我想起了一个脑筋急转弯。
“哎,你知道打雷的时候为什么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吗?”我眉眼里带着促狭似的笑问道。
她转过脸来,将另半边脸靠在膝盖上。“你知道你的姐姐笨,还来用这些考验智商的题刁难我,存心让我难堪是吗?”
“哪有啊!”我伸手捋一捋自己湿润的头发,“这是一道脑筋急转弯,和智商没什么关系的。你想想看,是初中学过的物理知识。”
“初中的物理?”她耷拉下眼皮,似乎在脑海里回想那些恐怕早已遗忘掉的知识。可她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小会儿也没能解出这道简单题目出来。“我不知道,嗯——不知道。”
“因为光的速度远远快于声音啊!”
“真的吗?”
“是啊,光速是已知的最快的速度。”
“可闪电不是电吗?怎么变成光了啊?”她看起来好似一个天真的小孩,提出一些天真的问题,睁着一对疑惑的眼睛盯着我,希冀我能解决她的问题。
“因为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物体都是由于目标物体将光反射进我们的眼睛,这样我们才能看到它们。而闪电是由于正负电荷克服阻碍产生的一种放电现象,光电之间的转换则涉及到光电效应……”我颓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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