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柘是一个人生活吗?爸爸妈妈呢?”
“我父母十六岁的时候就死了,”李希柘平静地说道,心里没有潮起一点的悲伤痛苦。“我享受了两人十六年的爱和服侍,也知道满足,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起父母的好来,念着他们给我做饭菜吃,给我钱花,给我洗衣服。说来有一件极其违背道德lún_lǐ的事情:我动手打了我的老子,还让我妈下跪了,跪在我的面前。”
他吃完鸡蛋,抹了一下被糖渍沾得黏糊糊的嘴巴,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初三那会儿,胸膛里有颗不愿安分的心,跟着班里几个同学逃课上网吧打游戏、滑旱冰、打桌球、抽烟喝酒,留着奇形怪状的长头发聚众斗殴打架,我被学校给予开除的惩罚。爸爸来领我时,二话不说,抽了我一巴掌,当时只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啊,愣怔了一会儿,心中猛然腾起一股冲天怒火,扬起手也还打了我爸爸一巴掌。爸爸被这一巴掌打得蒙住了,一张辛勤沧桑的脸上染红了一大片,一个父亲被一个儿子打了一巴掌,在办公室众多老师面前,无论怎样都是抹不下这个面子的。我爸爸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说没有我这个儿子,叫我滚出去,我心想正好,当即摔门而去。等我连着上了几个通宵没钱后,回到家里,发现母亲红肿着眼睛,大抵是哭了好多次的缘故,看见我回来,也不打我骂我,只是抓住我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哭,爸爸在一旁默默地抽烟,我妈口中呜咽着让我去学校上课,以后别跟着那些混小子出去上网吧打游戏了。我被她的哭整得心烦,大声吼着我不愿意去读那些没用的书,我粗鲁地扒拉开她的手,准备回房间睡觉去。”说到此处,李希柘抖了一下,口中吐出的烟雾在眼前形成一片迷蒙蒙的白色。“这时,我妈突然跪在地板上,抓住我的手说‘我求求你,你就去上学吧,别再跟不三不四的人混了,妈妈求求你了’。少年的心肠咋那么硬呢。我回头看着妈妈跪在地上,眼泪鼻涕在她的脸上泛滥成河,顺着下巴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打湿了一片。爸爸也被妈妈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闷坐着不说话。我只是觉得厌恶之极,狠狠地甩开她紧紧抓着的双手,走进卧室关上门睡觉。两个人还是像以前那样,照常给我零花钱用,照常给我洗衣服做饭,却是再也不管我,我在学校外面野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回去上上课,班主任告诉我为了让我继续留在学校里,我爸爸跪下来求了一大片人,又交了两万块钱的红包才保住我留校继续读下去的资格。我愤愤地想着爸爸好懦弱,男儿膝下的黄金被他糟践了个干净。”
村子里,河面上的雾少了很多,间或会在几家的房梁上缭绕着淡烟薄雾。“高一那年,警察和班主任在网吧里找到我,我正在打游戏,他们告诉我父母死在了工地上。这个消息并没有打扰到我玩游戏的心情,我的冷漠态度惹起了两个警察的愤怒,他们把我架出网吧,强行推着上了警车。那还是我第一次坐警车呢。我在工地上见着我的父亲,他是在铁架上不小心摔下来,几根钢筋正好将身体插得透彻,我妈和爸爸在同一个工地上做小工,看见我爸死后,也自杀了。我想母亲大概是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吧。父亲的死让我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得到了一笔钱。在他们下葬没多长时间,我依旧过着我行我素的糜烂生活,拿着那笔钱到处乱花,直到没多久组织的人找上我。”
他自嘲似地笑了笑:“我年少是个坏孩子,如今还是个坏家伙,双手沾满鲜血,欠下几条人命。彻底绝望的父母,连梦都不给我托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坟在哪个地方。”说完,他继续沉默着吸烟。
“你这不是叛逆,是大逆不道啊。”王大军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支烟杆,吧唧吧唧抽起了叶子烟来。
“大叔你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还是一条老光棍啊?”李希柘笑着打诨,想要将自己从深沉的思绪里拉出来。
“胡扯!我可是有婆娘的。”他扭过头,从口中拿下烟杆,撅起乌黑的嘴唇吐出一口清痰。“我婆娘嫌弃我没志向,赚不到钱,和我离婚了。她没过几年另外嫁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待她不错,可惜命薄得很,说没就没了,她就不再考虑结婚了,说是等娃娃把书念完了再考虑续弦的事儿。我一年里会有两次假去看望我的女儿,她现在上大学了,我心里可是为她感到骄傲。”
吃过饭没多长时间,羊娃子来找到他。
他跟着少年在村子里到处转悠玩乐,疯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个没长大的男孩。让人知道,成熟与年龄无关,十八岁也只是法律上的成年。
☆、长三岁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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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暖洋洋的周日上午,我站在晨起的太阳光里享受着、等待着。我已经作下了准备远离法律制裁的决定,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就只能接着在路上行走。尤其是这一刻,周日里从没有在广阔的天地之间与晨曦有过这样亲昵的耳鬓厮磨,这突如而来的惊喜让我十分欢喜,十分惬意,也十分珍惜。
在囚牢中怎么能舒畅自然地享用一丝一毫的光线?
黑色的大众汽车停在路旁。我走上前刚打开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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