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业看他忐忑的眼神,心里有些发酸,低声问道:“小凡,你知道我的亲人都被人杀了吧?”
萧凡缓缓点头。
朱宏业继续道:“我听说了,好像是京城里某个大人物干的。”
“二叔他们会替你报仇的!”萧凡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别难过了。”
朱宏业笑着摇头,“小凡,我自己的仇不能等着别人来替我报,我想自己报。我听刑教头说,那些杀了我家的人都服用了垠草,据说垠草只有狄国才有。”
萧凡心里咯噔一下,“宏业哥,你想做什么?”
朱宏业伸手搭上他瘦削的肩,认真道:“小凡,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定国公府,我要自己养活自己,我要努力给爷爷他们报仇,”他深吸一口气,“我要去参军。”
萧凡忍不住捉住他的手,“宏业哥,为什么?”
“我听说镡二叔也是年少时离家去参军的,如今已成了定国公,我知道我肯定没他厉害,可是我会努力的。”
萧凡死命摇头,“可是你才十三岁!要真的上了战场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朱宏业不是没想过,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以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如今有了目标,再苦再难他都要走下去。
“总比我现在毫无意义地活着强。”
萧凡见他神色坚定,自知无法再劝,可依然执拗地看着他。
“小凡,谢谢你为我着想。”朱宏业这些话已经在肚子里酝酿很久了,直到今天才终于说出口来。
萧凡动了动唇,眼睛里闪现出泪花,哽咽道:“那你准备去哪?”
“去边关。”朱宏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别难过,我会回来看你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萧凡抹了抹眼泪,眼睛红红的,“怎么去?”
“我已经想好了,边关的董将军回京述职,等过几天就会回边关去,我想去找他。”
“你,你要不要跟二叔说一声?”
朱宏业点点头,“他要是回府,我就当面辞行,他要是不回府,我就留封信。”
萧凡心里即便再舍不得,也不能阻止他,见朱宏业继续去练剑,便只好跟着他一块儿练习。
要是自己能帮宏业哥报仇就好了。
定国公府里的事情很快传到镡时观耳中,他将朱宏业的事情与萧居瑁说了,萧居瑁点点头,赞道:“想法不错。”
既然想自己出去闯荡一番,那就让他去好了。
“不过,你那时候为何要离家出走去参军?”萧居瑁还没听镡时观说过这事儿呢。
镡时观闻言,轻描淡写道:“跟大哥吵了一架就出去了,不过云霄山庄有大哥,我本来就打算出去闯一闯的。”
萧居瑁真是想不出来镡时观跟人大吵大闹的模样,说镡烈那个暴脾气吵架他相信,但是说镡时观吵架,他不相信,这人顶多就是拿着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一言不发。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萧居瑁想到他身上的那些疤痕,尤其是正中胸口那道箭伤,心里就疼丝丝的。
镡时观拿来一个薄毯,盖在他的腿上,“还好,就是比寻常吃的睡的差了些。”
哪有那么简单?吃睡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性命朝不保夕。从一个新兵蛋子成为定国公,哪有那么容易?
“朱宏业一走,小凡就又没朋友了。”萧居瑁很理解萧凡的心情,他小时候在宫里也没有朋友,一个人孤单得很,幸好还有母妃陪伴了他那么多年。
“没朋友才能更加专心致志学习。”镡时观对萧凡还是很严格的。
“哈哈,你这样就让朕想起来以前的场景,天天黑着脸,朕当时晚上做噩梦都是因为你。”萧居瑁毫不吝啬地“称赞”他。
镡时观英俊的眉目染上笑意,“现在还做噩梦?”
萧居瑁凑近他,低声道:“如今夜夜鬼压床,你说该如何是好?”
“什么鬼?”
“色中饿鬼。”
男人倏地展眉,原本沉肃的面容浮现出柔和之色,“那微臣今晚倒要瞧一瞧,是哪只胆大包天的色鬼,居然敢觊觎陛下,臣替您捉住他如何?”
萧居瑁脸皮厚不过他,拿起一本奏折就扔到他身上,“还是先批完奏折吧。”
醉香居。
沈瑜拉着丁然刚进了店,就受到店伙计的热情招待,“沈小姐,丁教头,两位稀客啊,请随小的来。”
沈瑜眼见着他将自己往大堂某处空位领,便不悦道:“本小姐今日好不容易才请到丁教头,自然是要雅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本小姐还是看不起丁教头?”
店伙计立刻纠结着一张脸道歉:“是小的不好,可是雅间已经没有了,您和丁教头若是愿意等,那小的就先给您们上壶茶,若是不愿意,那……”
“罢了,就在这大堂吃吧。”丁然在哪吃都无所谓,她不在乎这些。
沈瑜气鼓鼓地寻了处空位坐下,边点菜边瞪着店小二,“等会要是有多余的雅间,就替本小姐移上去。”
店小二点头哈腰,“小的记住了,沈小姐放心吧。”说着下去吩咐厨房了。
沈瑜亲自给丁然斟了一壶茶,笑盈盈道:“你一直在训练营里待着,有时间还得分给你那徒弟,我是真想跟你单独一间边吃边聊的,哪知道来的不是时候。”
丁然无奈笑道:“你若真想去雅间,换一家就是了,何必非要这一家?”
沈瑜喝了一口茶,杏眸瞪圆,“我请你当然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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