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龙床上,也没转身,从镡时观的角度来说,若是要伸手擦发的话,必须要将腰压得很低,伸长胳膊才能擦到,男人一言不发,任劳任怨给他擦了起来,认真又细致。
萧居瑁心里的气消了点儿,“这么晚进宫什么事儿?”
“只是想告诉陛下,元宝安然无恙,已经醒过魂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落在耳际,微热的气息弄得他痒痒的。
他失神了片刻,突然就反应过来,醒过魂?也就是说元宝回来了?他的劫难过去了?
也对,母妃说的是他十八岁会遭遇劫难,等到了明日,他就十九了。
这个好消息令萧居瑁高兴起来,他双眸明亮,转首看向镡时观,“你怎么——嘶!”
他忘记了镡时观正捧着他的头发擦,这突然一扭头,就拽到了头皮,疼丝丝的。
镡时观连忙放下头发,只见软布上已然落了几根发丝,他目露疼惜,悄悄将头发藏于袖中。
“陛下恕罪。”
萧居瑁压根没在意这件小事,他继续追问:“你怎么在江南滞留了那么久?”
镡时观继续小心替他擦着头发,“周硕说,元宝重伤,不宜立刻动身,需得养几日。”
萧居瑁“嗯”了一声,“确实应当如此。”
两人似乎无话可说了,又似乎是有许多话要说却说不出口,殿内重归寂静,镡时观终于将他头发全部擦干,而后离了龙床,将软巾放在一旁桌子上。
“陛下,臣从江南给您带了一件东西。”
萧居瑁眼睛微亮,礼物?他期待地瞧向镡时观。
镡时观重新回到床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光滑圆溜的东西,放在掌心,呈到萧居瑁面前。
萧居瑁微微睁大眸子,眼前的石头表面平滑整洁,纹路清晰,看着虽有趣,但没什么特别的。
“拿在手中试试。”镡时观说着将石头倒在萧居瑁手心。
石头一入掌心,萧居瑁顿感一阵清凉之意直入肺腑,瞬间就消去了暗火与躁动,整个人安宁平和不少。
这是个好东西。
“它叫什么?”他仰首望向男人幽深的双眸。
镡时观目光温柔,开口道:“它叫安神石。”
萧居瑁心道:名字倒是贴切。
“你从何处得来?”
“别人赠的。”他说得轻松,但实际上,他之所以回来晚了,就是因为这安神石。
这安神石取之不易,它生于一寒潭中,此寒潭位于江陵城外的一座山上,寒潭温度极低,即便是内功深厚之人也不能在里面待得过久。而且安神石也并非常见之物,还需要潜下寒潭去寻,通常都要寻上许久。
这些萧居瑁并不知道,不过这安神石确实是个奇物,他很喜欢这个礼物。
“朕很是喜爱。”萧居瑁敛下眉目,唇角微微扬起。
“陛下喜欢就好,”镡时观顿了顿,又道,“夜已深,陛下明日还要上朝,早些歇息。”
“你等等!”萧居瑁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低首抿唇,而后慢吞吞道,“朕……睡不着。”
镡时观目光落在皇帝铺陈在被面的墨发上,他想说安神石也可助于睡眠,但他说不出口,他能感觉到他的陛下在忐忑。
宽大修长的手缓缓伸向萧居瑁的鬓边,替他将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接着触上他染着淡粉的面颊,微微抬起。
萧居瑁眼睫颤得激烈,掌中的安神石也救不了自己了。
镡时观弯腰下去,目光落在萧居瑁蒙上一丝水雾的眸子里,眼瞳愈加幽暗,“陛下,恕臣失礼。”
他低首触上那双软糯温润的唇,这一瞬间,心里宁静得不可思议,仿佛是久行的旅客终于寻到了港湾,可下一秒,却又汹涌躁动起来。
萧居瑁猛地闭上眼睛,单手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动了动唇,有些无措,又有些期待,这种感觉,就像梦里的那样。
镡时观另一只手忽然按在萧居瑁的脑后,逐渐加深了这个吻。两双唇瓣似乎找到了最为契合的相对方,缠绵得不可思议,也甜蜜得不可思议。
萧居瑁沉浸在这个吻里,偶尔从鼻间冒出一丝哼哼,双手已经不自觉攀上男人脖颈,将他往下按。
镡时观紧紧抱住他,顺势压在了萧居瑁身上,中间隔着一层被褥。甘甜伴随着火热,两人拼命啃咬着对方,舌尖相触的一刹那,整个脑海都仿佛是飓风海啸,电闪雷鸣。
萧居瑁感受着男人凶狠的吻带给自己的激情,他享受着,并沉溺其中,他喜欢这种感觉。男人的舌尖在他口中尽情翻搅,像是在汲取着最甘甜的花露,萧居瑁渐渐有些承受不了这种狂热,不禁从喉咙里哼了几声,一双眸子透着盈盈水光,眼尾早已染红,这样的风情直接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萧居瑁感觉到男人的手已经钻入被窝,触上他的腰,见他并未阻止,便从下面探了进去,掌心紧贴柔滑的肌肤。
“陛下……”男人从他殷红的唇上离开,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脸上,已然赤红的双眸紧紧盯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萧居瑁下面渐有抬头的趋势,自然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便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
镡时观猛地揪起被子就要掀开,殿外便传来赵全略为尖利的嗓音:“陛下,快寅时了。”
所有火热被一盆冷水倏然浇灭,萧居瑁顿了顿,没好气道:“什么事?”
赵全擦了擦汗,他还不是担心陛下的身体,卯时就要上朝,陛下需得早些歇息。
“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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