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其他专长。」
「……小路的头脑果然很聪明。」
良太一边吃大阪烧,一边偷听路彦和朋友的对话。
「大概吧。」
「那是一间升学名校,小路的成绩居然还能排在前五名,真的好厉害啊。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好像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和他在一起的几个人看起来也很聪明。」
山田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将大阪烧送进嘴里。
「你要留在宿舍是无所谓,但今年从八月十四之后的五天,宿舍会全面关闭哦。」「什么!」
听到眼镜同学的话,路彦似乎很讶异地惊呼。
「去年舍监阿姨休假时,有个人来代理她的工作,结果代理的人跟学生发生关系,在学校里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学校今年决定关闭宿舍。」
「伤脑筋,我不想回家啊。」
「不然,加纳,你要不要来我家?」
坐在路彦斜对面、穿着短袖衬衫的小伙子问道。
路彦歪着头,犹豫不决地说:「让我想想看……」
又有新的客人进来,大阪烧店里变得更嘈杂,令他们听不清楚路彦等人的对话。
吃完大阪烧后,山田和良太便匆匆离开。路彦和朋友聊得很快乐,甚至没有发现他们在场以及离开。
山田在车站前和良太分别,搭上与公寓相反方向的电车,在第三站下车。姑姑的家在距离车站步行约十五分钟的地方。小时候,每当他被父亲拳打脚踢、身上变得伤痕累累的时候,姑姑就会接他回家住一阵子。姑姑对他很温柔,但是他和姑丈很不合。后来父亲把姑姑打成重伤,姑丈气得闯进他家大声咆哮:「我不会再让我老婆踏进你们家一步!」之后,姑姑真的再也没有来过他家。
可能因为担心他,所以姑姑偶尔还是会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可是,自从他进入少年感化院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他。
在他十七岁那年的冬天,父亲死了。那年刚好是他加入茂手木组的第一年。
他当时追随的大哥叫他交出钱来,可是即使叫他倒立,身上也掉不出一块钱。大哥对他说「没有钱就去偷啊」,但是他没有偷钱的胆量。因此,他回到许久不曾踏进的家,想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拿几件东西出去变卖。他想既然要偷,与其洗劫不认识的人,还不如去偷那个无药可救的父亲。
那一天冷得刺骨。晚上下的雪积了数十公分,即使天亮之后,天空仍是一片灰蒙蒙,偶尔还会飘下细雪。
他经由白天从未上锁的后门潜入家里。父亲在白天经常出去打柏青哥。果不其然,今天也不在家。他们家原本就一贫如洗,家里当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他又不想空手而回,所以决定把电视搬走。
他本来只想偷东西去变卖,却忽然起了贪念,开始翻箱倒柜。他对自己说,父亲抢走不少他在国中时送报赚的钱,现在他只是拿回自己的钱罢了。
结果,他只找到一千圆现金。他叹一口气,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庭院忽然传来「咚沙」的巨响。他以为是父亲回来,顿时不知所措。接着,又继续听到「咚沙、咚沙」的声音。他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心想会不会是他所想的情况,于是拉起窗帘望向窗外。
只见堆积在屋顶上的雪沉重地滑落,他不禁嘲笑起被落雪声吓到的自己。此时,他发现门的内侧似乎有个黑色的物体。他们家不可能有装饰物这种风雅的东西,于是他定睛一看,心起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山田连忙跑到屋外。门内侧的黑色物体是他的父亲。父亲的右手拿着杯装的酒,身体有一半埋在雪里,嘴角噙着笑意。
「老、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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