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告诉我。朋友也能去火葬场吗?」
年轻刑警只是露出模棱两可的表情苦笑,仍然默不回答。离开房间前,路彦又问一次同样的问题,但年轻刑警还是什么也没说。
◇◆◇
从警察局回家后,路彦和父亲面对面地谈话。父亲问他怎么认识山田,他便将被长尾欺负,而后山田救了他等事一五一十地坦诚以告。
把话全部说完以后,路彦开口要求「我想去信二哥的丧礼」,父亲则是严厉地回答:「不行。」
「为什么我不能去他的丧礼!」
路彦苦苦逼问,父亲便说,因为他不认同山田是路彦的朋友。
「山田或许也有好的一面,但是他带给你的影响,我无法苟同。你为了和他玩乐,不惜对父母撒谎,还去夜游……你妈都担心得晕倒了。」
当母亲得知儿子偷溜出去、在外过夜,还和流氓有所往来时,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一回到家便晕厥过去。摆在眼前的事实,让路彦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至今爸爸都以尊重你的意志为原则,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为什么我不让你去参加丧礼,理由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路彦低垂着头,无法抬起来。父亲想说的话他都明白,可是去参加山田的丧礼这件事,他绝对不会让步。
隔天,他打破父亲下达的禁足令外出。因为母亲还没有给他零用钱,所以他身上没有钱,无法搭电车,只能用走的到美浓部的公寓。
美浓部的家门前被贴上禁止进入的胶带,所以他无法进到里面。不过,这里看起来也不像在举办丧礼的样子。或许山田的丧礼是在老家举行,可是,他完全不清楚山田老家的事。
路彦偷偷外出的事马上被发现,母亲几乎陷入半疯狂状态。因为昨天才刚说过,他今天又犯,所以连平常不曾粗声厉语的父亲也对他破口大骂。可是即使被骂,路彦仍几乎没有听进去。因为让他打击更大的是,他都已经说了自己很害怕、很讨厌这样,父母还不肯让他去火葬场送山田一程。
路彦不再去学校,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不停回想起山田最后说的话和表情,不断哭泣。虽然山田说话很粗俗,脑袋很差,又很粗暴,老是爱打他的头,可是他还是喜欢山田……山田是他最喜欢的朋友。
如果他在美浓部将山田当作人肉沙包来殴打之前便介入其中,或许山田就不会死了吧?一思及此,他便懊悔得止不住泪水。
当路彦请假在家的这段期间,学校里也发生一起不小的骚动。在家政教室的老旧调味料罐里,发现了大量分装成小包的毒品。发现毒品的同时,男性买主也被逮捕了——是美浓部。美浓部的身分是黑帮分子,而不是茂手木组的组员。
路彦一直没有去上学,就这样进入暑假。他不从房间里出来,不笑也不说话。父亲很担心路彦,便劝他去叔叔位于长崎的家。虽然路彦实在是兴致缺缺,但还是半强迫地被送到长崎。
因为顾虑到叔叔和婶婶,路彦无法再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所以开始外出。父亲误以为他的心情好转,再加上顾及他曾经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便问他第二学期要不要就读长崎的国中。
结果,路彦国三剩余的时间便在长崎渡过。在那半年之后,他回到老家,考取一间全员住宿制的男子高中,那同时也是父亲的母校。国中毕业直到高中入学为止的漫长春假,路彦几乎都在长崎渡过,回来之后便为了准备入学而忙得团团转。
街上到处都残留着山田的气息。只要看到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电玩中心或是麦当劳,路彦便觉得心如刀割,让他在离开本地后曾经转淡的情绪再次苏醒而流下眼泪。他讨厌这样的心情。明明很痛苦,可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想忘记山田。
◇◆◇
距离高中入学仅剩下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四月一日,路彦与母亲一起去百货公司。他订制的制服已经送来,但是裤管太长,所以需要稍做修改。
修改裤管要等一个小时,于是路彦跟母亲相约等裤管修改好之后,再到制服卖场会合,接着便和母亲分别。如果和母亲一起行动就会被迫陪母亲逛街,所以他逃了。
路彦打算去书店看看,便搭电梯上楼,可是又忽然想上厕所。书店在八楼,但是他在六楼就先离开电梯,快步跑进婴儿用品楼层的洗手间。上完厕所后,他听到入口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买这些就够了吧?」
「笨蛋,当然不够!祝贺时当然是大的东西越多越好。」
路彦的背脊猛然一颤。他忘不了那个声音。难道是……鬼魂吗?心里明明这么想,路彦还是回过头察看。找到了!那个人站在入口处。可是,山田信二应该已经死了。明明应该已经死了,却还是穿着路彦熟悉的蓝底白线运动外套在说话、在动……而且,他不曾听说过山田有个双胞胎弟弟。
「你先把东西搬到车上……」
山田也发现他了,一脸惊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路彦好高兴,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开口向山田打招呼才好。他想追上前去,却发现自己的性器还露在外头,连忙拉上拉链。抬起头来时,穿着运动服的背影正要离开。
「信二哥!」
他想抓住山田的手,却被一个抱着大盒子、眉毛稀疏的男人挡下来。在男人的阻挡下,只见山田的背影越走越远。
「信二哥!信二哥!」
「你找大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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